不过不需要张经亲自去看了,郑光是打算抽出时间来拜见一下现在在苏州的两位旧日恩人和一位顶头上司的,按照亲殊之别,最先要去拜见的当然是老师唐顺之,郑光和家人稍微说了一下,就让家人在家里准备一下,他先去拜见一下老师和上官,便提着礼品前来拜见唐顺之,结果府内人说,府尊去拜见总督了。
郑光觉得郁闷,又去拜见范庆,结果范庆的门人也说,抚台去拜见总督了……
好嘛!三人聚到一起了,那正好,一起去拜见算了,反正礼品也是三人份的,便让家人催动马车往总督府前去,说起来这苏州城也的确是重中之重,不仅两个县衙在此,一个府衙也在此,还有一个巡抚和一个总督都在这里,一座城有五名官员,倒也是挺有意思的,这要是苏州给人家一锅端了,东南都要抖三抖。
总督府衙前有不少人聚集着,一个一个的提着礼品似乎是想拜见新任三省总督,不过这位总督似乎并不像别的官员那样对什么礼品都笑纳,只是派出一个老门房对所有前来送礼拜见的人喊一声抱歉,制台下令,一切礼品不收,一切邀请不应,非公务求见一概不见。
十足的夏言翻版,难怪能得到夏言的青睐。
郑光摇着头,下了马车,让家人在外等候,自己信步上前,老门房见了似乎也要上前阻挡,郑光掏出自己的官凭说道:“老丈,下官新任义乌知县郑光,有要事求见制台。”
老门房接过了郑光的官凭,看到了义乌知县的身份,便知道这是个官员,而不是什么地方乡绅,便点点头,侧身一让,请郑光进去了,郑光身后的那些人见郑光提着礼品进去,纷纷围上前质问那老门房为何区别对待,门前一阵嘈杂,郑光只当什么也没听到,快步入府。
一入府门,就有人前来询问郑光为何前来,有何要事,郑光就说道:“烦请向制台通报一声,下官义乌知县郑光,求见制台。”
那门人看了看郑光,然后点点头,快步前去府内通报,郑光则在府内开始观察起这改造自一名犯法士绅府邸的总督府的内景,十分朴素,简单,没见什么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假山假石,但看这些完全看不出这座府邸属于一名掌握三省大军十数万的总督,怕是江南之地任意一名中等富户都有这样的府邸,比如郑光的家。
很明显,张经不是一个追求享受的人,而是更在意工作,他的工作狂属性已经初露端倪,总督府内不时的能看到手持文书面带急色快步走来走去的吏员,还有一些急匆匆碰头交谈几句就分头行动的吏员,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习惯了高强度工作和快节奏生活,大概是张经带出来的旧部,这一次,被他召集起来了,郑光是听说张经过去的辉煌成就的。
张经初来乍到,显然是要对整个东南三省、他的辖区进行一番了解,一般的官员初来乍到肯定是结交地方士绅,收收礼品,拉拉关系,以为立身之本,张经则不然,不收礼,反而是催动手下吏员快速梳理东南倭寇情况,一边自己快速了解这一代的实情,好为接下来的抗倭大业进行准备。
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官员嘛!
郑光赞叹不已之际,屋内正和唐顺之还有范庆商议军务的张经就愣住了,连带着唐顺之和范庆一起愣住,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唐顺之笑言道:“哈哈哈,不用制台去找他,他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咱们都聚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一起办了,多轻松!”
范庆也笑道:“这还真是个好时机啊!”
张经也难得的笑了笑,对门人说道:“让他进来吧!就来这里!”
门人便出去通传了,郑光得到允许,便随着门人走到了张经的办事屋内,一开门,一进去,便看到两张大饼一样的笑脸对着自己,然后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正中一名威严的老男人端着茶碗,自顾自的对茶碗吹凉气,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
“下官先去唐知府府上求见,门人说,唐知府来拜见制台了,下官再去范巡抚府上求见,门人又说,范巡抚也来拜见制台了,下官就寻思着,好了,不用各跑一趟了,直接就来了,见过恩师,抚台,制台!”郑光笑着,对着三人一拜。
唐顺之和范庆都没说话,笑盈盈的看着张经,张经放下茶碗,审视了一下郑光,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后开口道:“本督可是说过了,礼,一概不收,人,非公务不见,你这又是来见人又是来送礼的,这可不符合本督的规定啊!”
郑光笑道:“原本听到这些规定,下官是极为敬佩制台的,因此毅然决然的把原本打算送给制台的礼品扔了,只打算带着给恩师还有抚台的礼品前来拜见,但是后来想了想,若是下官仅仅只送给恩师和抚台礼物,而制台在一旁看着,这怎么想怎么觉得失礼了,所以,只好又重新买了一份儿,师尊,这是你的,抚台,这是你的,那,制台,您看?”
郑光速度很快,把三份礼物里的两份快速递给了唐顺之和范庆,然后提着最后一份面带难色的看着张经,把张经看的是目瞪口呆,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就是义乌火腿和臭豆腐乳,一些特色,唉,可惜了,还是丢掉吧……”
说着,郑光就要走出去把这最后一份礼品给丢掉,张经眼睛一瞪,立刻开口道:“等会儿!你这小子,居心不良,都是些上好的吃食,你为何要丢掉?这可都是民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