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没有与春馨针锋相对,而是转过身子
“皇上,您龙体受损,身子欠安,还是先回宫修养吧,若是耽搁了诊治,平宁等人万死难辞其咎。”
不过,颜慕景却并不点破,几人只见的爱恨纠葛自有他们自己解决,眼下既然春馨能够为自己所用,他便纵着她又如何?
这个小丫头摆明了是对魏紫炎生了情谊,而魏紫炎虽然隐藏的很深,但只要是男人,便难逃情之一字,颜慕景岂能看不出魏紫炎为平宁的心意。
他能感觉出来这个春馨似乎对上官府有着仇怨,特别是提到平宁郡主的时候,眼中的恨意几乎是毫不隐藏,颜慕景是何人,久居高位,后宫佳丽三千,这些恩恩怨怨,男女痴缠,颜慕景只要一眼便能猜出高下。
春馨一开始找到宫里的时候,自己对其并不相信,但在得知了春馨与魏紫炎竟是同门师兄妹之后,颜慕景便给了这个春馨说话的机会,这个春馨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官鸿群的下落就是这个春馨查探到并且告诉自己的。
颜慕景修长的手指捂在自己的伤口上,听着面前几名女子的唇枪舌战,后宫之中最不缺就是斗争,颜慕景见的多了并不觉得新鲜,但眼前的几名女子斗起最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郡主这话是从何说起,春馨一介布衣,容貌姿色实在平庸,郡主这样说岂不是有意让春馨难堪嘛!”
上官凝隐隐的猜测到,这个春馨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皇上竟然允许这个春馨在身边如此装扮,想来也是之前便获知了缘由的。
“春馨姑娘花容月貌,天人之姿,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却要这样遮遮掩掩是何道理啊?”
春馨的声音不再有意的压制,音调也就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听起来竟像是数九寒冬冰层之下的冰水,沁人骨髓。
“有劳郡主竟然还记得春馨这个下人!”
上官凝看不见春馨黑色面纱下的容颜和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和阴森,这种感觉让上官凝无端的生出一丝凄婉,她不是第一次与这个春馨打交道,之前这个女子虽然也是跋扈尖刻,却并没有此时这般寒意森森,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她不能让大师兄白白的受这些苦,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她要为大师兄复仇,她要让这个妖女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如果大师兄真的不在了,她要上官凝还有整个上官府一起给大师兄陪葬。
凭什么,她在这里和她的未婚夫眉来眼去,而自己的大师兄却只能独身一人躺在床上等死,凭什么她就可以笑颜如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自己的大师兄却日日夜夜受着锥心之苦。
但是,她的大师兄,那么不染纤尘的谪仙一样的人,却被眼前的这个妖女迷了心智,甚至于不惜违背师傅的训导不惜遭受天谴。
天循门门规,不许步入尘世,不许沾染七情六欲,更不许与人生出男女之情,若有违背将会被逐出师门,并且将遭受责罚,但那又如何,没了大师兄,她春馨要这条命还有什么意义?
她春馨在乎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她从小就做着嫁给大师兄的梦,这个美梦伴着她长大,伴着她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如今这样亭亭玉立的年纪,天循门山门前的迎春花,开了又落,山下的小溪,结冰了又融化,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改变了,但是她春馨对大师兄的心意却从未变过。
春馨没想到,上官凝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个女子还真是有几分本事,难怪能将自己的师兄密的神魂颠倒,甚至于将其害的命将不保还将这个女子看做是心头珍宝。
上官凝压制下心头泛起的酸楚,面上笑魇如花,声音也是轻柔的听不出一丝异常。
“春馨姑娘,别来无恙啊!”
不期然的,上官凝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境,心中又是不可抑制的弥漫起一丝感伤,说来奇怪,每次上官凝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哀伤就像是潮水一样蔓延开来,让上官凝连呼吸都微微酸痛。
只是,她既然来了,那人呢?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原以为在那之后,两个人此生都没可能再见了,却不想,这么快两个人竟然就狭路相逢了。
而另一个人,上官凝眯起了眼睛,几乎就在一瞬间,上官凝就确定了黑衣女子的身份。
上官凝在脑海中迅速的将所有的人都搜索了一番,重生之后她接触的人十分有限,而跟自己有过过节的,或者说是有动机为难自己的人,一切能够符合眼前这个黑衣女子特征的似乎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如今疯癫成狂,更没有眼前女子的身手。
黑衣女子发现了上官凝灼热的视线,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一把,恰好将那个小小的伤疤遮挡住,真是欲盖弥彰,如果刚刚上官凝还不确认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子,那么现在她也能够确认两个人一定是相识的。
这个疤痕实在是熟悉,但是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呢?
突然,上官凝的目光落在了黑衣女子皓腕上的一处半月形伤疤上,这道伤疤是利器所留,虽然后期主人对这个伤口精心呵护,但很明显的恢复的效果并不理想,应该是后期伤口发炎流脓,所以才会让伤口上长出了新的肉芽,以致于伤疤是凸出在皮肤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