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她潜意识里是不相信当年那个含
“是,二管家正是帮着徐管家做账之人。”
宁氏见想不通也不再继续深思,便赶紧催着蒋氏往下进展。
“青石与徐管家之事究竟有何牵连?”
自己要求的?宁氏心中转过几个心思,难道青石是有意避着自己?如若是有意避着,大可以远远的去到其他地方,何苦还要到府内的庄子上做工?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到侯府?一个一个问题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亟不可待的破土而出。
“这是青石管家自己要求的,媳妇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了!”
“既是庄子里的二管家,为何几年来却不见来我府内走动?”
蒋氏说几句便停一停,仔细的看着宁氏脸上的表情。
“母亲说的是,就是媳妇生凝儿的那一年,可巧当时媳妇因为养胎去乡下的庄子住了一段日子,青石二管家就是那段时间到的庄子,媳妇见他谈吐不俗人也正直坦诚,便做主留到了庄子里。”
“十年前,可不就是你生凝丫头的那一年嘛!”
宁氏听完不觉一愣,十年前,青石竟然八年前就在离自己不过百里的地方,并且是在自己府里的庄子上。十年前?宁氏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回头再想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这位二管家是大约十年前来到庄子上的,可跟咱们签的是活契并且是一个无固定期限的活契。”
蒋氏也是知道婆婆和这位青石大叔之间的渊源的,否则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将人带到寿康苑。
“回母亲,这位大叔是我们庄上的二管家,不过平时并不常在庄子里,所以府内大部分人倒都是对这位二管家眼生的很。”
正是因为如此,此刻这种失而复得又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宁氏倍感珍惜,心下也暗暗发誓,若是青石也被牵扯进这件事,自己就是豁出去一切也一定要保下他。
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就是那一天开始自己就从未再见过青石,问了贾嬷嬷也道是晕了过去,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在府内了。从此,青石便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苦苦缠着父亲撒开人手找了半个月,最后仍旧是一无所获,但从此自己就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夜夜都是一张看不清面容却鲜血淋漓的脸。
宁氏此刻心中波涛汹涌,恨不能立刻走到那人身边,亲自去摸摸他的脸以便能够确认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怀着愧疚之心想念了几十年的人。宁氏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青石,多年前自己还未出阁之时最是喜欢偷偷溜出府去玩耍,青石是府内的护卫却一直乔庄扮作小厮护在自己的身边,那日出府自己被几个亡命之徒追杀,青石拼死为自己和当时还是自己贴身婢女的贾嬷嬷打开了一条逃生的通道,自己慌乱之中只看见歹徒的大刀从青石的右脸斜劈而下,刺目的血像是泉眼一样从青石年轻的脸上汩汩的躺下来。
宁氏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可蒋氏却还是从宁氏的话中听出了激动和急切,钦饶两个字自己可是多年没再从老太太的口中听过了。
“钦饶,你是从何处寻到青石的?青石可是与徐管家贪墨银子的事有关联?”
贾嬷嬷尽管激动不过仍旧是顾忌着在场的众人,扶起青石后便又退回到了宁氏的身边,不过一双眼睛还是落在了青石身上。
“好,好,这些年我跟着小姐,过的极好。”
青石借着贾嬷嬷的力道站了起来,一边站一边与贾嬷嬷问话。
“贾妹子,这么些年你可还好?”
贾嬷嬷下到厅上,双手有些微颤抖的扶起了青石,声音因为激动稍稍哽咽起来。
“青石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宁氏慌忙让身边的贾嬷嬷下去把跪在地上的青石扶起来,贾嬷嬷显然也很激动,连走下去的步子都比平日里急切了三分。
老者突然间跪了下来,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小姐,青石给小姐请安了!”
“青石?”
蒋氏也不恼,重又问了一遍,宁氏这才回过神来,顺着蒋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身子清瘦,面容清癯,一双与年龄极为不相称的明亮的眼睛,肤色偏暗却少有皱纹,全部的头发都绾了上去被一顶金丝掐边的井字帽盖住,身着一件灰黑色的连身的斜开诸葛云袍,上上下下没有任何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宁氏正想开口,目光却被老者脸颊右侧耳根下面的一道刀疤定住了,颇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又看回老者的脸,片刻心惊之后淡淡的喜悦浮上了心头。
宁氏一直盯着蒋氏的一举一动,见蒋氏抽丝剥茧循序渐进的处理这件影响极差却颇有些混乱的事件,以前那个自己十分瞧不上的愚钝小家子气的媳妇何时竟然变成了眼前的这个样子,还是温和醇厚的姿容,可是吐出的话尖利如刃字字句句都戳到心窝子,一双眼睛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的恭顺柔和而是散发着一种自信的飞扬的果断神采,宁氏一时间迷惑了,所以并未听见蒋氏的问话。
“母亲,可是认得这位?”
蒋氏满意的点点头,遂又走到站在中间的那个老者身边,指着老者看向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