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沾沾自喜的乐儿又将脑袋耸拉下来。
“我就知道小姐还是不喜欢乐儿这张嘴,还说给赏赐,都是逗乐儿玩的。”
“看看这个喜欢不?”
上官凝随手从妆匣里拿出了一个通体白色的玉镯,粗粗一看不过是普通的白玉镯子可再细看才发现白色玉镯子里影影绰绰的全部都是黄金掐出来的细丝,细丝错落排列,最后在整个镯子里现出了金色梅花的形状。这个镯子就叫“金梅玉镯”是大雍最有名的玉器名家张柳园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打造的,世间只此一个,因此可谓是珍惜至极。
“小……小姐?”
看着乐儿瞠目结舌的样子,上官凝会心一笑,上一世里乐儿就特别的喜欢这个镯子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最后将它当了银子给赫连穆宁做为贿赂张大人的银票,当时乐儿看着镯子的眼神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好像是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下来一般,这一世,莫说是这个镯子,便是自己上官府嫡大小姐的位置乐儿想要,自己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乐儿戴着真好看。”
上官凝伸手将镯子戴到还在惊讶的乐儿的腕子上,雪白纤细的手腕配上这样的玉镯竟是无比的合适。
“戴着吧,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的客套。”
乐儿正在往下摘玉镯的手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眼睛湿漉漉的,小姐一定是看出来自己喜欢这个镯子了,所以才借故送给了自己,小姐待自己的这份心意自己只能赴汤蹈火舍命相报了。
“去库房里支些鹿茸人参好好的包裹一下,明日去看望姑姑,对了,记得把我的那幅‘百蝶闹春’的绣品一并包裹好。”
乐儿不知道小姐怎么突然间就想起来去看望姑奶奶,她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事的,现在很多人躲着都来不及怕沾染了晦气,自己小姐怎么倒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拜访呢,何况小姐似乎都没见过自己的这位姑姑,除了一层亲缘关系可是没一点情分的,虽是这样想却没说出来,既是小姐吩咐的自己只管去做好了。
第二日一早,上官凝跟祖母问了安又问蒋氏取了对牌便带着乐儿和两个小厮上了马车,因是路途极近也没有安排那些个日常出行用的大车辆,不过是能容个一两人的小车,车里布置的也极为简单,一块牛皮地毯,一张四方的小茶桌,摆着一壶茶水并两碟点心,车厢的一角摆着一个四面镂空的青铜缠花香炉,上官凝和乐儿坐在车内两个小厮一个驾车一个坐在车辕的旁边,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东大街姑姑的住处。
两个小厮停了车,又麻利的摆好了脚蹬,乐儿先跳下车随后又扶着上官凝下车。上官凝抬头见这处府邸的大门处悬着一块牌子“忧和苑”,牌匾上的字迹还很新,看得出来刚刚制作完不久。忧和苑,怕是忧和怨吧,看来姑姑还是没能从姑父逝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从这块牌子上的字便可窥见一二,思及此上官凝为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姑姑略感心酸。
乐儿走到大门处敲了几声,一个青衣的小厮开了门,乐儿说了几句话小厮便一溜烟的跑了,不过片刻一个长相端庄的丫头走了出来,径直到了上官凝的面前,弯身行了个十分标准的礼。
“奴婢是月姑娘的贴身丫鬟露珠,月姑娘听说大小姐过府探望十分的高兴,怎奈近几日身子不爽利每日里汤药不断,否则一定是要亲自出来迎接大小姐的。”
露珠口中的月姑娘便是上官月,因为是被徐家送了和离书的自是不能再称呼为夫人,自己嫁过人况娘家的府中还有数位没有出阁的侄女晚辈再称呼小姐也是极为不妥,一番思量下来便吩咐下来忧和苑的一应下人全部称呼自己为月姑娘。
这露珠虽曾是上官月的陪嫁丫鬟不过因为姑爷与小姐感情十分要好一直未曾给露珠开脸,等到上官月回了青云城露珠自然也跟了回来。上官月几次三番要给露珠寻个好人家正正经经的嫁人做个正头娘子,可露珠死活不应坚持留在上官月的身边,这两日里主仆两人还曾为此事重又争执过。
上官凝见这露珠口齿伶俐说话又很是有分寸,不觉便有了三分好感。
“哦?姑姑可是感染了风寒?”
“回大小姐,月姑娘这是多年的旧症了,每年的四五月都要复发,在江阳的时候定中伯寻遍了名医都未能根除。”
提到江阳和定中伯,露珠的语气顿了顿,情不自禁的便流露出一些忧伤,一个丫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姑姑呢?
“那烦劳露珠姐姐引路,我去看望姑姑。”
“大小姐折煞奴婢了,请跟奴婢来。”
露珠走在前面,乐儿扶着上官凝尾随其后,两个小厮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最后面。
忧和苑并不大,前后三进的院子,进门是一条游廊,游廊四周种满了绿藤,因为天气还未彻底转暖,绿藤只有棕褐色的枝蔓,不过也能想象出来夏日里将是何等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过了游廊是一处竹林,种的竹子品种很多,规模没有祖母院子里的那片竹林大,但却别有一番味道。穿过竹林便是忧和苑的主屋也就是上官月的居住的屋子,屋子的门檐上吊着一块亮闪闪的铜镜,迎着太阳不断的有光线被反射到竹林一端的墙上,不知为何一看见这面铜镜上官凝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月姑娘身子不爽利已久,药石无效,这面铜镜是几日前一个云游的道人所赠,说月姑娘乃是因为身边阴气过盛,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