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女人。”拓跋烈再次低骂了一声。
他对她之后满心的怜惜。
她再怎么坚强倔强,可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子,经历过这种种曲折,总有软弱的时候。
想到刚才姬清在愤怒之中的口不择言,他低声说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身体,更喜欢你的灵魂。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姬清,是我的女人。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听我的就好。”
还有她缺失的十年记忆,如果她想要找回的话,他也会帮她。
如果她不愿意找回,那么,他也会尊重她的意见。
他唯一不允许的,便是她离开他的身边,又或者不再爱他。
盏茶时间过去,姬清口中发出一声嘤咛。
她清醒了。
拓跋烈那一掌并没有太重,只是让她暂时安静下来,不要在激动之中伤害了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动了动身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后颈。
一碰,顿时“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男人的手法狠准快,但可能在情急之下,并没有收敛太多的力道,现在她还疼得很。
“疼?”拓跋烈的手掌覆盖在姬清的后颈上,淡淡的灵力亮起,舒缓着她的不适。
感觉到男人略微有些粗粝薄茧的手覆盖在皮肤上,那淡淡的温度在冬夜之中极为令人心安,姬清心中蓦地一动,荒芜苍凉的心终于不再朝着更冰冷的趋势发展,而是有了一丝回暖。
他这样的动作,是说明他不害怕她吗?
说明,还愿意留她在身边吗?
想要问,可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问,想到柳菲那充满了痛恨和震惊的双眸,她将要问出口的话便堵在了喉中。
后颈的疼痛一点点消除,可是心里的伤却溃烂成殇,看不到愈合的痕迹。
拓跋烈将手拿开,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愿意和我谈谈吗?”
这一次,他不是要求,而是询问。
这个平日里直来直往,做事从不瞻前顾后的男人,这句话甚至是很小心问出口的,为的,就是不引起姬清的激烈情绪。
姬清轻轻摇头,声音有些发冷,“让我先安静一会儿吧。”
“……”拓跋烈颔首,“好。”
之后,果然没有再说话。
姬清从拓跋烈的怀中跃出,稳稳落在地上。
她随意在地上坐下,抱着双膝,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远处。
这里是小青山靠近山顶的地方,浅薄的月光之下,能隐约看到一片广阔的夜空,十分的静寂。
姬清坐在地上沉默不语,拓跋烈站在她的身后安静等待。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
两人像是浮起在黑夜之中的雕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渐渐的,直到一抹白从天边亮起。
晨光初露。
日光驱散了夜色的静寂,整个世界仿佛都从黑夜之中慢慢清醒过来,渐渐变得充满生机和朝气。
天,亮了。
她恍然有种感觉,仿佛自己像是一只蝴蝶,终于破茧重生,从灰暗的往事之中挣脱出来。原本的桎梏,仿佛都留在了昨天那个黑夜里。
只是……
姬清抿了抿唇,看向一侧的新坟,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天亮了,她能清楚看到天边熹微的晨光,可有的人却再也无法见到,从此世界里只有一片黑暗。
垂眸将眼中的伤痛收敛好,她终于地上站起来,看向身后的男人。
“我们谈谈吧。”她说道。
冷静下来,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不能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既然拓跋烈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了,也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避的。看他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劈在她后颈的那一掌,便知道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会在关键时刻为她喊停,也会促使着她面对。
“好。”拓跋烈点头。
“昨天我和姐姐的对话,你都已经听到了。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姬清看向拓跋烈,眼中有着平静,疲惫,也有着淡然和冷寂。
问出这一句,也代表着她在等着他的回答。
“暂时没有。”拓跋烈的声音低沉悦耳,他深深的看着姬清,目光专注而认真,“我只是想要你明白一点,你活着,是我的人。你死了,也必须冠上我的姓,和我一起同葬。”
姬清,“……”
她倏地抬头看向拓跋烈,冷寂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似乎是带着意外的问道,“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我……我的样子……”姬清顿了顿,说道,“你不害怕我吗?”
“不会。”
姬清有些怔怔的,问出口,“你明明,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他那么尊贵强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要,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