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北堂越倏地转身,一双潋滟的墨色桃花眸中射出两道冷芒,冷冽地看向拓跋烈,“难道你还想阻拦我带走她不成?你不要忘记了,她一直都是我的,是你将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他一直担心拓跋烈会阻拦。
以拓跋烈这强势的占有欲,他有九成的可能会阻止他带走少女。少女毕竟是前世的姬清,拓跋烈****又强势,很难会容忍自己的女人陪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哪怕……她现在已经没了呼吸。
只是,他以为他牺牲了这么多,拓跋烈总会也做一些让步,心里还存着一丝“好聚好散”的念头。
现在拓跋烈既然开了口,那么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要战,便战!
北堂越身上气势凌然,拓跋烈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挥手从翔龙戒之中取出了一块巨大的千年寒玉,冷声说道,“千年寒玉可以让身体不腐。”
微微顿了顿,拓跋烈目光沉凝的看向北堂越,认真说出五个字,“对不起,多谢。”
对不起,他从不曾自己觉得这样做不对。他们都深爱着同一个女人,注定在这件事上会交锋,会争夺,会互不相让。
多谢,他的成全。
北堂越怔了怔,眼中的森冷寒意缓缓归于幽深的瞳仁之中,终于变成一片平静。
“不用抱歉,也不用道谢。”他冷然开口,“我做出的所有选择,从来都只是为了她,不是为你。”
将散发着极致寒意的千年寒玉收起,北堂越抱着少女的身体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走去。
没有人知道的是,当北堂越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姬清眼角留下了一滴泪。这一滴泪水就像是落在池塘水面上的雨水,很快滑落如云的青丝之中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
清晨的凉意被肆无忌惮的驱散,明媚的日光洒遍了每一个角落。
北堂越走出屋檐的阴影,抬头看向灰蓝色的天空,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晨风却发现风也吹不散他心中的沉郁。
抱着怀中少女的手臂紧了几分,北堂越飞快的朝着天帝城的城门掠去。
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带着她回家。r />
北堂越一路风驰电掣般的急行,天帝城的众人只能看到一道紫影在晨光之中飞掠,转瞬便在城门外消失了踪迹。
直到回到了少女曾经住过的小屋外,北堂越抱着怀中少女跌跌撞撞的踹门进入屋中,见到屋中那熟悉的一切,他身体之中强行凝聚起来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沉痛地闭上眼睛,缓缓屈膝跪倒在地。
少女惯用的绣筐还放在枕头的一侧,里面搁着各色的丝线,有一些已经分好了,有一些还没有分好。打了一半的如意结快要散开了,可是却再也没有人将它打完。
窗前椅子旁的矮几上放着一只白净的茶杯,里面定然没有茶叶,因为她从来都喝不惯。
房间里的矮榻上还随意丢着一本书,一只抱枕悬悬的差点从矮榻上掉下。她平日里最喜欢窝在矮榻上看书,或者什么也不做就躺在矮榻上瞅着他笑……
点点滴滴,滴滴点点。
许许多多的过往拼凑出了让人喉头发涩的四个字,物是人非。
“清儿……”干涩的喉中低低喊出少女的名字,便哽咽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热泪从眼中汹涌而出,北堂越死死地抱住少女娇软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之中,无声无息的痛哭出声。他从来不愿意哭,因为这是懦弱的表现。可是他数次落泪,都只是为了她。
他终于失去她了。
“越哥哥,你回来啦!”
“越哥哥真笨,清儿稍微骗一骗便骗到你了!”
“我感觉越哥哥想让我离开……可是,我不愿意离开越哥哥,我……”
“越哥哥,你也知道我没有心跳,知道我没有脉搏,更知道我没有体温是吗?”
“以后清儿就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了,再也不会害怕生病了,真好啊……”
“……”
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可是怀中的少女却永远也不会再娇嗔的开口,再也不会对他撒娇了。他亲手将和她在一起的希望葬送,将她彻彻底底的送到别的男人怀中。
可他从来不为了谁,只是为了她。
从白天到黑夜,北堂越一直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少女,失神的跪坐在地上。所有的骄傲坚持,所有的快乐悲伤,似乎在短短的一日之内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直到天色再一次亮起,北堂越这才从地上站起身。
拿出长宽各有几米的巨大千年寒玉,北堂越并没有用这块寒玉做出一副棺椁的打算,而是凝灵为剑将这块千年寒玉削成床板大小,嵌在房中的床榻之上,其他的部分则雕刻成为床柱和玉枕,将这块千年寒玉改造成一张床。
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放在床上,北堂越犹如从前一般为她细心温柔地盖上被子。
他低低俯身,在少女冰凉的双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沙哑又坚定,“清儿乖,下辈子越哥哥一定会找到你,再也不会放开。”
……
一片弥漫着赤色光晕的混沌迷雾中,有无数灰色的碎片悬浮在空中。
这片迷雾就像是一片辽远又深邃的夜空,而这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碎片则犹如满天星辰一般在空中游走移动,其中仿佛还蕴藏着什么神奇的规律一般。
更为神奇的是,这里的每一块碎片不论大小,光滑的表面都犹如光幕一般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