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消愁愁更愁。”拓跋烈走进书房,湛黑的凤眸看向苏言,“我没想会如此。”
苏言轻笑,“我也没想到会如此。”
“如果早知道如此,你可会争?”
“不会。”苏言垂眸敛目,黑眸浓得像是砚台里刚刚磨好的墨,声音也淡淡的,却听不出什么遗憾,“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再怎么争抢也不会是我的。”
北堂越将残魂收到手上的时候,刚好是姬清魂飞魄散还没有重生为人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姬清。而姬清的前世,他跟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交集,就算残魂在他的手中,也养不出这样的灵性。
更何况,其实他从未想过要拥有。
拓跋烈转身朝外走,“还是去外面喝酒爽快。”
“好。”苏言跟上。
在山顶处寻了一个地方,拓跋烈便停下了脚步。
他和苏言两个都是男人,平日里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又是在军中横冲直撞的闯荡过来的,自然比一般的男人更要不拘小节一些,所幸就席地而坐。
月色如水,山顶处看到的星空更为的璀璨,仿佛伸手便能摘到星辰。
拓跋烈从翔龙戒之中取出两壶酒,丢了一壶用银质酒壶装着的桃花酿给苏言,他自己也拿着一壶酒朝着口里倒。醇香清冽的酒滑入喉中,淡淡的酒香便飘散在空气中。
还是苏言先开了口。
他浅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注定了孑然一身,早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说得无私一点,我看着你独身一人总会为你不值。说得自私一点,你若是一直独身一人,我怕姬清会因你愧疚。”拓跋烈的性格向来直接,此刻也并没有遮遮掩掩,湛黑的凤眸看着苏言说道,“所以,不论自私也好无私也罢,你若是过得好了,你身边的朋友才会安心。”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苏言转眸看向拓跋烈,轻笑说道,“什么时候竟然管上我了?”
以前两人在赤焰军中的时候,皆是习惯沉默不言的性子。
他沉默清冷、精于算计,而拓跋烈却是沉默坚毅、刚毅果敢,两人都不喜言辞,身为男人也习惯于用行动来表明,而不是习惯于用言语来表达自己。> 现在他却来劝他不要独身一人。
拓跋烈道,“人总是会变的,没有一个人会停在原地不动,你是这样,我是这样,谁都是这样。今天过不去的坎,不代表明天就仍旧过不去。”
“有些事情改变不了。”
“你改变不了,是因为你根本不想着改变。”
“是……”苏言默然片刻,淡淡笑了,“我也不想着改变。”
如果感情想转移就转移,这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拓跋烈冷眸扫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威胁,“你不担心我现在和你战上一场?”
“打打杀杀多扫兴,不如拼酒。”苏言清声一笑,朝着拓跋烈举了举酒壶。
他仰头将手中的银壶高高拿起,醇香的桃花酿便犹如清泉一般,被源源不断地倒入口中。
苏言平日里是沉默冷静的性格,眉目修长,面容清俊,身着一袭青衫看起来犹如文人骚客一般的俊逸不凡,身上有一股仿佛散发着墨香的书卷味。
然而,此刻他随意坐在地上,平日里最是整洁干净的一个人抛开了那些俗礼束缚,浑身上下无一不随性写意,有一种犹如泼墨山水的率性而为。
他仰头喝酒,因为酒壶倾泻太厉害又吞咽不及时,浓香的酒水从他的唇角溢出来,酒水打湿了他的下巴,滑落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竟有一种难言的勾魂摄魄一般的美。
“呵……”淡淡看了苏言两眼,拓跋烈冷哼一声,拔掉了酒壶的壶盖,更快速的将一壶酒给喝得干干净净。
一只又一只的酒壶被丢在地上,空气之中的酒香越来越弄。
“你就不后悔,一辈子要为她守着?”拓跋烈开口,还带着几分不满。
终究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宝贝被人惦记的感觉,真是有点不爽。按照他的构想,就不应该喝酒,应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这样他舒坦了,他自己也舒坦了。
用脑子解决不了的事情便用拳头,也不失为一种强词夺理的逻辑。
“不是为她守着,我是在守我自己的心。”苏言声音清冷如霜的,冷得犹如高山之巅的一捧雪,又像是冰山之下的一簇火,有着不屈不挠的热切。
他温淡而冷静的说道,“我从不以为我会爱上谁,可偏偏遇到了这一个劫难。”
“我的心放在我这里,我日夜不安,给出去了,我就轻松了。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能把我的心拿走了,毕竟我就一颗心,早就已经给了出去。”
“我不相信女人,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自己,这一生孤单与我相伴才是最不折磨自己,也不折磨别人的成全。”
“你与其劝我爱上别的女人,让我在爱或者不爱之间纠缠,白白空耗时日,不如让我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也许我也是自私的,我不会因为想让你们觉得心中宽慰而弄虚作假。那不公平,对我不公平,对另外一个女人也不公平。”
“谁都不应该是谁的代替品,这是对另外那个未知的人的尊重……”
“爱情……呵,真的能一辈子吗?我不敢赌的,不敢……”
“你以为我羡慕北堂越,其实我不羡慕,我只是感慨唏嘘,因为我没有他的胆量和勇气……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