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看到这一幕可能都会害怕的不行,杨教授虽然以考古为生,见过很多死人的骸骨,也听说过一些诡异事件,可是这血腥的场面是第一次见。
当时他都快吐了,完全是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他只记得自己吓的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他后悔这么草率就来到降头师的家里,担心降头师会连他一块儿杀掉。在他看来,降头师是个疯子,疯的很彻底,把人头割下来的动作竟然那样熟练,就好像躺在桌子上的不是人,而是动物。
虽说是死人,换做别人恐怕真下不了手!
降头师把陈雪的头割下来之后,放在准备好的脸盆中,脸盆里放了许多冰块儿。然后又拿着短刀准备割杨晨曦的头,不过却被杨教授制止了。
他问降头师要做什么,说好的起死回生,怎么要肢解尸体!
降头师停了下来,一步步走近他,当时他吓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以为降头师想啥他,事实上,降头师只是走近一些方便跟他说话。
他告诉杨教授,他女儿死了,而且脑袋都烂了,绝不可能起死回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换头,把陈雪的头接在她的身体上。
当杨教授得知这个消息,他内心深处极度复杂,首先他不确定这样做能不能让杨晨曦活过来,其次还担心杨晨曦活过来之后该怎样去面对。明明是别人的脸,却要出现在自己女儿身体上,让他整天面对一张陌生的面孔,这让他难以接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假如真能成功,杨晨曦可以活过来,她会不会记得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她该怎样去面对自己?
这诸多问题摆在眼前,让杨教授犹豫不决,他开始后悔,试图跟降头师沟通,取消协议,钱还是一分不少,交易必须终止。
没想到降头师真是个疯子,钱他收下,并且跟杨教授说的很明白,如果他阻止,保证让他无法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并且他跟杨教授保证,他所担心的都是多余的,关于记忆这方面,他会妥善安排。
杨教授骑虎难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办法离开现场,只能眼睁睁看着降头师将他女儿的头割了下来。
然后降头师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竟让陈雪的头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了生命迹象。
再然后,他将陈雪的头与杨晨曦的身体接连在一起,一针一针缝了起来。
每缝一针,就仿佛是扎在杨教授的心口,他几乎快要崩溃了,这才想起喇嘛说的那番话,这是劫数,躲不过去的。
杨晨曦能不能活过来在那一刻变的没有那么重要了,那一瞬间,杨教授甚至不希望女儿活过来,因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女儿,让他每天面对那张被自己亲手谋杀的脸庞。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降头师把已经缝好了陈雪的头,接着又神叨叨的捣鼓了一些毒虫子,将毒虫子放进缝合的伤口中。做完这一切,他松了一口气,告诉杨教授,大功告成了,只需要带她回去好生照料,不出意外,半个月内伤口就会愈合,灵魂也会回归身体,那时候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杨教授颤颤巍巍把女儿抱上车,一轰油门就离开了,车开出去好远才想起来,没有索要降头师的联系方式,上一次降头师是用公用电话和他取得联系的。
他调转车头回去索要联系方式,这才发现原本的房屋不见了,就仿佛一直没有存在过。
虽然满腹疑问,杨教授还是把女儿带回家中,悉心照料,可是他发现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样,他高兴不起来,因为女儿的脸是别人的,他再也看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半个月以来,杨教授放弃了工作,减少外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护在女儿身边,虽然那张脸让他感到陌生,甚至会感到害怕。
可那毕竟还是他女儿的身体,他幻想着女儿真的能够醒过来,能够想起他来,那样即便是别人的脸也无所谓了。
可他发现,女儿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甚至没有呼吸,就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十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虽然这段期间教授一直用冰块儿维持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可还是不能避免的开始腐烂,并招来了一群苍蝇,尸体都开始生出了蛆虫。
第十五天的晚上,杨教授喝了点酒,他明白了,原来降头师根本没有把握让他女儿复活,完全是拿他女儿做实验。可怜他轻信了降头师的话,不仅没救回女儿,还谋害了另外一个花季少女。
他准备了大量安眠药,本想服用安眠药自杀,可是还没动手,忽然听到浴室里有动静,他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那一幕他现在还记得,他看到女儿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还有几条蛆虫在蠕动。
杨晨曦活过来了,但是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她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就是一副躯壳,完全没有思想,只会眨眼,别的什么都不会。
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啊,不管怎么说,经历了那么多总算是活了过来,那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的心愿,如今心愿终于达成了,他应该感到高兴。可他发现自己根本高兴不起来,心情很复杂,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激动是因为女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害怕是不确定眼前的是女儿杨晨曦,还是那个被他害死的女孩儿——陈雪。
他发现女儿脖子上的伤口愈合了,但是身上很多地方已经腐烂,蛆虫都钻进了肉里,为了把蛆虫赶走,他放了热水,帮女儿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