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带着玩弄的笑意说道:“公子,前两年王上不许比斗武力,可今年不同。莫说十六,便是只有四卦来应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你若因此负了伤,可与老夫无甚干系!“
他这话可真是夹枪带棒藏轻蔑,大唐重重地哼了一声,挽起袖子露出枯树枝干一般的手臂。
可如何破阵便着实让他犯了难,他虽看过不少类似资料,但到底体内没有丝毫真气。一应可能的解决办法都无法开展,苦思无果之后只得拿出拼命的架势。
他伸手抓向了玉石阵图,手指辅一接触白光便触电一般被弹回来;换了石头来砸,结果弹回来砸到自己脚上;然后换来木棒,棒子被反弹敲到了自己的脑袋;抽出他佩戴的青铜剑,剑也折成了两截……
他尝试的越多,身上的伤就越多。
丙迟脸上带着耍猴般的满足,围观的主子们都开始偷笑这个不自量力的丑八怪,而一些平民脸上却露出了恻隐,更有甚者出口劝说大唐放弃。
大唐只是埋着头,有看上去左右丝毫效果的方法来对付这个阵法。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唐身上的丝锦衫沾染了斑斑血渍,他自己也不在意,瞪着两只眼睛气喘吁吁地趴在阵图前,希望凭借前生后世的知识积累看出个端倪来。
丙迟看着此时狼狈的大唐,心里舒爽异常,加上最近很受三夫人器重,言语便有些得意忘形:
“唐公子,你把那东西给老奴,再跟老奴认个错,老奴放放水,这局就算你赢了,你继续做你的大王子,咱们相安无事。哦,这是三夫人默许过的。“
丙迟说的东西是大唐娘亲死前留给下的,一直由商伯保管,大唐都没有见过。可无论他是否见过,都不允许一个奴隶在自己面前扮贪婪而悲悯相。
反正一会打起来不是死就是伤,这个关头谁还受这种鸟气。
于是,大唐对身后的青竹喊道:“去给本公子搬一张大椅!“
丙迟只当他用来砸阵图——那自然是砸不开,脸上的笑更是得意。
一尺高的大椅放到丙迟身前,大唐站上去比丙迟略高一点,他扬起巴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掌纹,然后重重地扇在了丙迟左脸。
广场瞬间定格,平素温和的丑公子打人原来也这么狠,这么强势,受过丙迟欺压的奴隶和平民当下感觉解了好大一口气。
丙迟自从跟了三夫人,何时受过如此羞辱,体内气机瞬间爆发,身周罡风四动顿时把大唐吹的遥遥欲坠,直欲行凶。
黑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玄鸟门边,伸手一指,罡风倏尔平息。
“啪“
稳住身形的大唐又一巴掌落在丙迟右脸,竟把他打了一个趔趄,观众们真看不出来,这丑公子身躯羸弱可手劲儿却如此大。
打完之后,大唐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绸方巾擦了擦手,这才居高临下冷喝道:
“好一个得了势的狗奴,当真分不清眉眼高低主奴贵贱!本公子的东西你这匹夫所敢觊觎,当心我揭了你的狗皮!“
丙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斜眼瞥到黑袍准备离开,阵图随着他的手势陡然一变,竟成了八卦雄城。城上产生一股极大的吸力,大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离地而起,如一片落叶般砸向雄城。
城墙之上突然冒出了无数锋利的石刀骨剑,竟是要生生将他给绞死。
黑袍瞬间冲出玄鸟门,可大唐与那城墙相聚如此近,似乎根本来不及解救。观客们害怕地闭上了眼,大唐似乎是必死了!
可大唐自己并不甘心,来自心底的呐喊使他更想砸碎这个所谓的八卦雄城。
当最长的那把骨刀刺到大唐皮肤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气机自他的黑甲皮肤突然产生,瞬间传递到双臂。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带着一股烟尘骤然弥漫。巨城轰然倒塌,四十八枚玉石化为粉末,丙迟脸色苍白,吐出一大口血,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丑陋的废公子居然真能把玉石阵基损毁。
这是为什么!
大唐踉踉跄跄地坐到大椅上,嘴里含混地说道:“破阵?果然是破阵!“两个意义截然不同的“破“出口,仍旧不够解气,他又对着丙迟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黑袍的身影挡住了阳光,浑身萎靡的丙迟脸上突然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抱上三夫人大腿之后能让他害怕的人已然不多,黑袍却绝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一个。他求救的目光急忙看向玄鸟门上,那里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眯着双眼看着黑袍。
黑袍感受到那道目光,然后嘴角挤出一个冷笑。
一把骨剑自远而近,瞬间略过丙迟的脖颈,一颗脑袋便滚出老远。
这时人群中传来大唐的声音:
“下一个!“
然后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在大唐身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