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当然不想死,他头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能逃过次劫。“实在不成也只有先被他们擒住,可是万一他们伤害我,挑断手脚筋或是废我武功可如何是好?看来最妥善的办法是引符敏仪到附近,然后趁机制住她,要挟众人,虽然极难也别无他法了。”
他正想着,符敏仪已经走上前来,傲然道:“天机公子也不过如此,战不过我,便落荒而逃。”
任天行嗤笑一声,“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若不是你手下众多,我今天必然打的你满脸桃花开,连狗熊都不敢吃你!”
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诸多手下,听了任天行的话,顿时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看,都强忍笑意,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通红,难受至极。符敏仪则气得浑身发颤,她其实对任天行印象不错,刚刚见面时还夸自己美貌,没想到如今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讲话,他不怕死吗?一气之下就要上前,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咳嗽。她立刻清醒过来,眼波流转,轻声笑道:“任天行啊,任天行,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要玩花样,你想引我上前,然后趁机擒住我,好要挟众人放你离开,是也不是?”
任天行见自己的目的被人识破,耸了耸肩,苦笑道:“你说的是,不过看起来,你要比想象中的聪明嘛!也并不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之辈。”
符敏仪知道对方仍然在激自己,但是也不禁又羞又怒,她咬牙笑道:“好,很好,呆会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天行听了她的话,知道她心中潜意识不想让自己死,“如今只好赌一赌了。”他向着符敏仪微微一笑,缓缓走向悬崖。那一笑包含了无尽的苍凉与留恋,符敏仪心中咯噔一下,心说不好,“他要自尽?”
就在这时只见任天行凌空飞起,向悬崖越去。实际上他已经将速度用到了最慢,想引对方来救自己。符敏仪一见他当真要自尽,出于本能的将轻功提到了极限,如同箭一般向任天行追去。
哪知她快,有人比她更快,但见蓝影一闪,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已然出现在任天行上方,一掌印在他的胸口,强大的劲力,无所阻挡。“砰”的一声,任天行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已然被打下悬崖,无可挽救。
老道转过身呵呵笑道:“姑娘终究是年纪尚轻,以任天行的轻功,他要自尽怎能让你有机会相救?他不过是想引你过来,将你制住罢了。”
符敏仪这时侯已然走到了老道的身边,低头望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苍茫一片,哪里还有任天行的身影?她摇头叹息,“这任天行年纪轻轻,只靠自己便闯出这么大的名声,武功、才智同辈中无有敌手。如今却身死此地,当真可惜的很,若能说服他归顺童姥就好了。”
老道目光幽深的望着符敏仪,语气淡然,“姑娘何必异想天开,这‘天机公子’志高胆大,岂是甘心屈居人下之辈?童姥的灵鹫宫不收男人,我又不能经常看管他,若是让他加入童姥麾下,一旦作乱谁人能治?这便是给她老人家添乱了……姑娘你说呢?”
符敏仪对道人的训斥,不敢有丝毫违逆,她点头躬身行礼,“百损道长所言极是,是敏仪考虑不周了,刚刚多谢道长出手相求……”
话说两头,任天行被百损道人一掌印在胸口,只感觉寒气瞬间侵入五脏六腑。百损道人的功力又岂是玄冥二老能相比的?加上任天行本就有伤在身,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感觉到自己正在急速下坠,耳边听着“呼呼”之声传来,犹如那死神的召唤,不断加重人内心的恐惧。他强自打起精神,飞快扫了眼周围,偶见峭壁上有树枝伸出,他便伸左手去抓,几次都差了数尺,最后一次总算抓到,可是他下跌的力道太强,加上百损道人的掌力,力量何止千斤?树枝吃不住力,喀喇一声,一根手臂粗的松枝登时折断。但就这么缓得一缓,任天行已有借力之处,双足横撑,身子如同蟒蛇一般,牢牢缠住那株松树。
饶是他艺高胆大,想起适才的死里逃生,也不禁心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任天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大口喘着粗气,心知自己总算是有了活命的可能。他打量四周,心道:“眼看四下情势,向上攀援是决无可能,脚下仍深不见底,唯一的法子是沿着山壁斜坡,慢慢爬行出去。”
他强忍着寒毒阵阵侵袭,小心沿着雪山斜坡,手脚着地,一步步向有阳光处爬去。那峭壁本就极陡,加上冻结的冰雪,更加滑溜无比,纵使任天行小心万分,有好几次都险些滑下去,其中的惊险,不下于在悬崖上走钢丝。
任天行爬了半天,手肘膝盖都已给坚冰割得鲜血淋漓,总算山坡已不如何陡峭,他站起身来,一步步地挣扎前行。好容易转过了那堵屏风也似的大山壁,任天行只叫得一声苦,不知高低。眼前茫茫云海,更无去路,竟是置身在一个三面皆空的极高平台上。那平台倒有十余丈方圆,可是半天临空,上既不得,下又不能,当真是死路一条。这大平台上白皑皑的都是冰雪,既无树木,更无野兽。
他心如死灰坐在雪地之上,四周一片寂静,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一捧雪花打在他的脸色,任天行恍若未觉。他何曾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么个下场,身死之前竟无一人陪伴?孤独之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流下泪来,他想起了一个个人,母亲、盈盈、焦婉儿、李莫愁、袁承志、青青、赵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