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李芬芳,在那个阳光明美的午后,整个寿州城都透露着春意阑珊。
精干的右军千户士兵,披扎甲跨腰刀,十步一人,夹着大路,把城门到总管府邸戒备森严。
寿州的百姓,面带满满的自豪和喜悦,拥挤在在卫兵的后面,热烈的挥手,欢迎入城的士兵。
郝十三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欢迎仪式,略微愣了一下,赶紧滚鞍下马,并搀扶着杨芷玉一道下马。
身后一应将领、骑兵,在郝十三的带领下纷纷下马,就连飞山蛮的一千骑兵,也莫名所以的跟随主将,下马步行。
郝十三缓步徐行,频频向路边的百姓抱拳拱手,并不住的微笑道:“十三,谢谢寿州父老!”
寿州百姓本不知道郝十三是什么模样,只知道领安丰红巾军总管的粮食,闻听郝十三回城,自发的夹道欢迎,想一睹郝十三的尊荣。
更没有料到,郝十三这样的亲切温和,为了不显得高高在上,居然下马步行,城门距离总管府,路途可是不近啊。
“好总管——”人群中开始有人欢呼。
是啊,被朝廷驱使如同蝼蚁一般的百姓,几时领过地方官的粮食?
“父母官——”又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发出。
是啊,郝十三如此的和气,没有一点架子,给人的感觉这般亲近,如同邻家的大哥哥,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父母走散在人群中,穿过了卫兵,撞在郝十三的大腿。
附近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祥和的氛围,恐怕,马上就要打破了。
若是萌古的军汉,早就一刀将那孩子斩断,就是汉家军户,也要将那孩子摔在一旁。
郝十三却挂着笑意,将那个小孩抱在怀中,生怕后面的军队碰伤他,并在小女孩的脸上刮了一下,小女孩笑了,笑的比郝十三还灿烂。
人群中,正惊慌失措的母亲,见到这般的和善,才敢去郝十三的怀中,接过孩子。
“爱民如子——”又是一阵声浪,在人群中闪过。
是啊,郝十三已经肃清外围的敌人,寿州百姓的自信,大大提升了,甚至,他们因为有这样一个总管,而感到自豪。
“猴子,唱起来”郝十三想让猴子张三十一,带头唱一首军歌,此时才意识到,猴子并不在军中,心中不禁一阵凄凉。
这样盛大的场面,穆家寨出来的兄弟,居然没有看到。
“吴六玖,唱起来……”
“三国战将勇,守将赵子龙,长坂坡前逞英豪——”
嘹亮的军歌终于在人群中回响,士兵被百姓的热情所感染,貌似只有玩命呼喊,才能报答寿州百姓热情一般,却盖不住寿州百姓的呼声。
“徒单大人——”
负责押后的徒单钧,本来正为下马步行而气恼,蓦地听见人群中,开始有百姓在热烈的呼喊他的名字,立马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完全忘记,自己的门牙已经没有了,这样的笑,很滑稽。
徒单钧,作为旧朝廷的军官,以前走在大街上,不被百姓唾骂,也要把百姓吓的远远躲开,如今听到百姓这般的友善,自然,心中气恼全无。
许久以后的一天,郝十三因为没有给杨芷玉一个像样的的婚礼而自责,杨芷玉却满是幸福的说:“那天百姓夹道欢迎的热情,比什么样的婚礼都隆重!”
……
遭了贼了!
郝十三刚刚还和杨芷玉吹嘘,自己多么多么的讲卫生,室内多么多么的整洁,等他进入自己的后宅,才发现,自己的卧室,像打过仗一样的狼狈。
衣柜倾倒,床榻上的被褥,仍的满地都是,连床头上的黄金,墙上挂的字画,也都被抛在地上。
恩?这不是遭贼了,贼来了,不能不拿黄金,不能不拿那些名画。
“秀才,秀才,”郝十三大呼。
留秀才在家看家,他却把家造这么狼狈,不就偷偷的喝了一瓶马奶酒吗?老大也没骂你,你咋这么报复我呢!这不是在你嫂子面前丢人了吗?
他真想把秀才穆有才叫来,问个究竟,顺便给他一个大脑勺。(注1)
“回总管的话,穆长史已经组织流民出城垦荒了!”门外的长史卫兵报告道。
这么敬业?还不是怕我责备他喝酒,偷偷的躲开了。
杨芷玉却在一旁,明眸闪闪的对他微笑,仿佛是在告诉他:刚刚吹下的牛皮,没过半个时辰就破了。
蓦地,杨芷玉大呼:“小心”,一双腰刀已经出鞘,将郝十三推到自己的身后。
但见,房梁上侧躺着一个邋遢的老道人,正对着郝十三微笑,露出两颗没了门牙的牙槽,却有几分可怖。
郝十三乍见房梁那人,第一感觉是遇见时迁了,可是身材不像。
他第二感觉,认为遇见衰神了,据说衰神就喜欢在人家的房梁上蹲着,给人带来厄运。
定睛一看,认的分明,正是和多日前,和关铎摔跤出现的那个老道士——周颠。
郝十三完全明白了,屋内这环境,全是周颠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干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干呢?
哎!疯癫之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到呢。
“师父,你怎么在这!”郝十三惊讶道。
周颠一骨碌爬起,坐在房梁上,怀中抱着一口兵器,那兵器被麻布包裹着,像是一把刀的模样,刀柄上的狰狞的睚眦,却是非常威武。
“兔崽子,胆儿肥儿了,敢抢良家姑娘了!”周颠见一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