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身着交领衫裙,领间系着披风,正歪坐在车内一角处,肘撑着车厢,托腮的手腕衣袖滑下,露出半截雪白的皓腕,车帘子被掀开光线一亮,见章钺钻了进来,眼神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将发鬟一侧小白花摘去,悄然藏向身后。
她是在除夕前夜的傍晚,身不由己地被伊审徵、伊审征毫无节操地悄悄送进了秦王府,但章钺那几天忙着,也没去看她,就秦王妃见她一次,好在没为难。可从成都到关中这短短一个月,又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随波逐流,满心无奈,时而还是想起孟昶。
章钺其实都看见了,也听家中下人说她元日在家中悄悄地焚烧纸钱,笑了笑上前坐下,摆摆手道:“不必见礼了,新的一年,我们也都是新的开始!东京的皇宫于你来说是一个陌生之地,我又何偿不是呢。”
花蕊夫人端正了坐姿,低垂着眉睫,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你倒是一点不避讳,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口上却轻声回道:“殿下志向高远,妾身佩服!”
“一路风餐露宿,颇为辛苦,有什么需要的让婢女去与王妃说。”章钺皱了皱眉,顿觉索然无味,起身下车去,正巧有传令兵过来,便传令车马队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