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来拜见你贾雨村叔叔?贾雨村虽然不是我们贾府中人,但也是同谱的。”贾政冷哼了一声,看到贾宝玉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早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一无是处,一塌糊涂,一堆烂泥扶不上墙!
贾宝玉心中大是不爽,却是不敢违拗,一来贾政在客人面前到底是要面子,二来他如果反抗,就不像原来的贾宝玉了,露了陷可是大大不妙。
“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才,传言不虚。”见贾宝玉行了礼,中年人贾雨村赞叹了一句,又道:“政兄所言极是,小可原本是湖州人氏,自东汉贾复以来,天下姓贾的各省皆有,我来此倒是高攀了。”
贾宝玉听见贾雨村称赞他,心下十分舒心满意,他想着,看脸这种行为,原来古代就盛行了,同时觉得庆幸,还好这一世长得不俗,料想性福应该少不了了。
此时他暗暗留心着两人的谈话,贾政也不管他,想来也是让他学学这种官场应酬之事,但是贾政对儿子的脸色一直是冷冰冰的,贾宝玉估摸着,如果用温度计来测量的话,贾政的脸上必定是零摄氏度了。
贾雨村笑了笑,不以为意,毕竟贾宝玉只是小孩子罢了,想起现在自己有求于人,他便直言不讳:“几年前我中了进士,大感春风得意,不想到金陵为官几年,被人参了一本,至今仍是白丁。一天我行到扬州,遇到了令妹夫林如海,当时他上任巡盐御史,不幸林夫人,也就是令妹仙逝了。”
贾政老脸黯然,摸了摸胡须,贾宝玉顿时调动了原主人的记忆,这位林夫人,名叫贾敏,从京都嫁到了扬州。史老太君,也就是贾母,共有三个儿女,分别是贾赦、贾政、贾敏。
“如此说来,林夫人贾敏就是我姑姑,林如海就是我姑父了,且先听他说下去。”贾宝玉心里揣摩着,一面从他们的谈话中获取信息。
“林如海未曾再娶,膝下有一女儿林黛玉,我一路游山玩水,蒙他邀请,便做了林黛玉的老师,此女甚是聪慧灵敏,让我等男儿自惭形秽。目前应史老太君要求,林如海便让林黛玉进京来住,而我充当了随从,但又听当今圣上龙颜大悦,允许先前罢官的恢复原职,我有林如海的书信一封,目的不言而喻,还希望政兄帮衬些则个。”
贾雨村说话不瘟不火,不动声色,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心态,其实他心里已经是忿忿不平了,妈的,咋们当官的,哪一个没有点屁股屎?而那些人却还参他“目无王法,中饱私囊”,实在是可笑至极!
只是他没有后台,落马了也就落马了,现在才想到有棵大树好乘凉,所以打算抱上贾府的大腿。贾雨村本性随遇而安,他不会像李白杜甫一样天天高呼怀才不遇,也不会像陶渊明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更不会像柳永一样“忍把功名,换了浅斟低唱”。
在贾雨村看来,上述之人无不是傻了吧唧的,因此他比他们活得更潇洒,更任性。
贾宝玉摸了摸下巴,盘算了一下,这贾雨村也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也有心智,首先搬出了他和贾家乃是同宗同谱,然后说出他和林如海的交往,并且恭维了一下林黛玉,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贾政的妹夫,一个是贾政的侄女,贾政当然要高兴了。
果不其然,贾宝玉偷偷瞅了一眼,贾政脸泛红光,随意阅览了林如海的书信,沉吟半晌,笑道:“我观雨村兄谈吐自如,不偏不倚,怎么被革了职?或许圣上被宵小之人蒙蔽了也说不定。这样,雨村兄既然是与我们同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见金陵应天府正好缺人,雨村兄自去上任无妨,一应事宜我自会打理。”
贾政也是打着如意算盘的,他见贾雨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有妹夫林如海的书信,最关键的是金陵应天府辖制下的人,有不少是贾家的亲戚,这种一石二鸟,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多谢政兄了。”贾雨村拱了拱手,喜不自禁,他知道贾府手腕很大,但却不知道大到这种程度。
下面贾宝玉也是暗暗心惊,低声叹气道:“看来贾家果然家大业大,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唉,先不想这些了,话说前世今生我都是个老处男,这一世说什么也要打破这个禁制。”
摸了摸下巴,贾宝玉思绪飘到了九重天,一脸眉飞色舞,乐不可支,王八之气,不是,是淫.荡之气笼罩全身。
“孽障!你又发个什么痴呆?”贾政怎么看儿子怎么不顺眼,除了有点人模狗样,其他真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可气的是,他那一脸的风骚,感情是正幻想着……那啥那啥呢?
贾政不由得脸红,儿子这幅样子,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就他这个纨绔子弟,还指望他看懂什么官场应酬?这会子他恐怕是一肚子的斗鸡走狗,鸣花宿柳,看来自己是白费心思了!
贾宝玉悻悻地不说话,靠,有这么当爹的吗?讪讪干笑了几声,贾宝玉连忙退后了几步,这一退不打紧,竟然把衣服里的一幅字画露出了半截。
“拿过来!”贾政眼尖,看到了字画,也存了心要查查儿子平日里到底学了什么,贾宝玉递上了字画,贾政把它铺陈在桌子上。
贾雨村也斜眼看过来,只见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潇洒不羁,说是入木三分也不为过,那两个字赫然是:次奥。
“次奥,次奥,这是个什么意思?我虽然不敢称学究天人,但也是博古通今,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