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欲速则不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之利,在兵而不在器。这大半年来,我东营治兵练兵,严格要求,他们终有凤凰涅槃的一日,主动挑起事端不是真正的兵道所为。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说,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主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贾宝玉安然站立在城头,城下倪二早已带兵去收税,崇文门走酒车,卖酒的人必须从外城左安门进来,然后到崇文门上税,之后发给他们一个“南路烧酒”的牌子,代表他们上过税了,当然,这个时候可还没有产权的说法。
焦大抹了抹胡子,点点头不说话,从侧面看去,游击将军贾宝玉的脸庞近来显得消瘦了许多,连体格也是如此,但目光炯炯有神,带着某种无可匹敌的锐利,焦大恍惚之下,竟然产生了宁国公再现的感觉,暗道自己老了,贾宝玉要超越荣宁二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身后的两名清秀亲兵一脸崇拜,当城下的把总、佐领在校场训练完了队伍,炎炎夏日炙烤得人嘴唇干裂,他们则是没有停下步伐,唱着高昂的歌声各自就位,巡逻的巡逻,治安的治安,大半年来,东营巡捕军已经颇有名声,各种东城的王公贵族皆有耳闻,至少比五城兵马司那些混饭吃的成器多了。
薛蟠风风火火地从城下西角楼进入,上来禀报道:“将军,夜晚信号弹传信,该是长城之外又有敌军来犯,八百里加急,有紧急军情,不可不重视。”
“消息是谁传来的?”贾宝玉道。
“五城兵马司副指挥裘良。”
“会不会有诈?那孙子和将军有过节的。”柳湘莲提醒道。
“未必,公是公,私是私,对事不对人,他敢伪报军情,可是杀头大罪,裘革算也保不了他。那厮虽然对我们颇多挑衅,但不会晕了头脑,你们想想,合该是我们的机会来了,我去提督府见见杨大人,早听说我朝百年来士兵积弱,九原外的郡守多次请兵,少有人去,这不是我们的机会是什么?我们也该接受血与火的磨炼了。”贾宝玉笑着挥挥手,正了正将军官帽,走下了望楼,提督衙门就设在崇文门里头,步行而去,没有多远。
“这小子的变化真大,被逼的嘛,谁叫贾府的人一个个都是猪,男人还不及女人。”柳湘莲双手抱胸,夹着一把鸳鸯剑,摸了摸鼻子道。
“俺瞧着也不是坏事,只是提督大人那边就不好说了,他权力也大不过京营节度使,奈何此人直隶皇家卫戍,兵部尚书一人也调不动他,杨提督肯让我们私兵进东营,恐怕不安好心,便是出了事,罪过由头也在将军身上。况且北方的胡虏一直骚扰不断,粮草大权捏在内务府总管戴权身上,即便派遣我们去了,不能事先联系,凶多吉少啊。”焦大忧心忡忡。
“你想多了,但凡你想得到的,宝玉未必没有考虑到,并不是上面大人的每一步都要精心策划,若果真如此,何来百年王朝?那王朝可以延续万年了,杨提督不过随意为之而已,巡捕五营有五万军队,我们这一点,只是个蚂蚱,上面不会过问的,而且你别忘了他手段神秘。”柳湘莲显得很轻松。
“不说这些了,各司其职,不然我等也变成了徇私枉法。”焦大柳湘莲各去忙活,薛蟠累得哈气地在后面跟着。
京城随处可见的东西,便是胡同四合院了,而且有些胡同院子的名字颇为有趣,例如臭皮胡同改成了受壁胡同,臭皮厂改成了寿比厂,牛蹄胡同叫做留题胡同,更有意思的是,粪厂大院叫做:奋章大院,听听,改了名字之后,是不是臭气熏天的地方也变成了香气四溢、回味无穷?国人在文字游戏上的操控说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或许一点也不过分。
“豆面酥糖——轻点儿拿慢点儿咽,豆汁儿——难以下咽的美味,冰糖葫芦——酸甜味儿里报新春,艾窝窝——模样好看故事好听,豌豆黄——入口就化吃了还想,哎呀呀,钱不够了,二哥哥再拿一贯来,再来三份酸梅汤,大夏天最好吃这个了!”史湘云这个亲兵最不靠谱,尤其她和爱捣蛋的晴雯在一起,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亏得贾宝玉的承受能力旷古绝今,不然谁受得了这两个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拖油瓶啊!
笑着变戏法,从储物空间拿一吊钱过去,两名亲兵已经见怪不怪了,还好临走前香菱和尤氏打点的银子发挥了作用,巡捕五营虽然每个月都可以领取一定的钱粮,但是按照她们这种花费是不够用的。贾宝玉平时的工作也很忙碌,自己的人还是那一百五十多个,包括焦大、倪二、柳湘莲、薛蟠,但是整个东营有数千人,每天要处理的案件不下一百件,想想东城那么多人,自己还要养兵练兵,现在忙得眼睛红红的。
“湘云,晴雯,若是大军开拨北上,你们俩就回去,知道吗?打仗可不是玩玩而已。”贾宝玉吃了一口酸梅汤,味道挺不错的,据说酸梅汤是汽水的老祖宗呢。
“不行!咱可是要当将军来着!”史湘云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晴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着湘云,一人拽一条手臂,把个小帽子掉在地上,然后两人捡起帽子又像尾巴一样黏着他,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插科打诨,各种招数百试不爽。
“唉!我的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