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项是海税,他们认为应该恢复“禁海”,万历年间的海税可是整整四百万两白银啊。要是禁海,朕的内库里就得不到一两银子了。”
“茶税二十万、海税四百万、矿税三百万、布税三百万、陶瓷税三百万等等,总共一千五百万的商税要是不收,农税就会从二百万,一路攀升到近二千万!”
砰!
这一回常威愤怒的拍响了桌子,口里更是连连骂道:“荒缪!无知!无耻!”
“骂的好!”
皇帝挥挥衣袖,道:“朕能怎么办?幸亏有老魏这个干才,他找东林党人交税。东林自然不愿意啊,他们说老魏是太监,他手下的党羽是阉党,可朕的老师孙承宗、袁可立也是同情东林的,可他们也没有反对收缴商税啊,向着老魏的许多进士、翰林、六部官员,你大哥常宽他们都是读书人啊,他们也不反对收缴商税啊!”
“能充实国库,能治理灾害,能给辽东军队发粮饷,就是能臣干吏,跟他是不是阉人有什么关系?郑和是不是阉人?他为什么得到的都是好名声?因为,他不从官员们口袋掏银子,所以大家都赞扬他;老魏一样是为国出力,凭什么要背骂名?”
常威心说:不但是掏银子,还因为老胖子太残暴了!
皇帝似乎认为自己找了个好听众,不断的发泄着心中愤懑,“他们控制朝野舆论发布对自己有利的政策,反倒将无德的矛头指到朕头上。你也看到了,今天朝堂上那还是最轻松的争论,最早的时候,为一件小事他们能跟朕吵三年,甚至皇祖父被他们骂的二十八年不敢上朝。”
常威心中哭笑不得,“万历那是懒,不要什么都推到文官头上好不好?”
皇帝叹息一声,“吵了三年架朕累了,索**给老魏去收拾他们,开始只是打板子、打廷杖,可那些不管用啊,东林党人是欠税最多的人,他们摆出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能怎么办呢?只能杀人立威!这几年罢免、牵连的东林党人有三百多,实际上只杀了三十多人。”
握草,三十多人你还嫌少啊?那可都是朝廷大臣,况且还有些名声不大的,地方上有些骂老胖子的普通百姓都被杀了,这些年没杀一千也有八百了。在皇帝眼里人命果然只是数字吗?
听到这里,常威抛出了早已酝酿好的说辞,“皇上,东林党人不但代表着大地主、大富豪、大官僚还掌控着天下人望;向东林党人开刀,朝廷虽然得到税收,但普通百姓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加上朝野传诵,很容易便会失去人心,这会激发普通百姓与朝廷的矛盾,会激发民变。”
皇帝冷声道:“不然怎么办?东林这等做法是要朕当亡国之君,他们根本不在乎大明的江山社稷!”
常威趁势道:“皇上既然把话挑明了,那臣就大胆的说了。东林那帮人是江南的工商巨富、地主豪绅,只要能保住自家富贵他们才不管谁当皇帝!臣说一句罪该万死的话,建奴若是……他们定然是第一个投降的!反正那种上百年的大世家,在那一朝那一代都是必须倚重的势力,哪怕改朝换代,他们依然富贵不倒!”
皇帝闷哼一声,“你看的很清楚,但是,朕能怎么办?”
常威不假思索的回道:“商税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清议力量太大,陛下虽然可以处死官员,打击东林党羽,但是陛下的旨意却无法贯彻到底层;东林党人控制了学术舆论并且和大商人、大地主沆瀣一气,皇上杀得再多也无济于事,您杀了六君子,还有七君子,十君子,杀不完啊。”
常威坚决的说道:“正如臣在皇极殿上所说,必须要形成一个正规的税收系统才能解决国家无钱可用的困局!”
皇帝突然道:“我问你一句话:你长在江南,是海商巨富,出身与东林之人一般无二,为何敢在皇极殿上自曝其短?你真的不爱财吗?”
常威呵呵一笑,道:“皇上千万不要把臣与那些‘君子’相提并论!臣不是君子,臣爱财取之有道,臣赚的银子,全靠技术革新。煤油灯三十两,成本三两;巴掌大一块玻璃镜卖五百两,成本只有一两,按照臣的提议收取百分之十即五十两的税,臣至少净赚四百两!”
“其它的采煤、榨油、纺织、陶瓷、火药、枪炮技术全部都是最先进的,比欧洲人的还要先进。臣构思的‘飞梭’织布机效率比普通织布机高十八倍,镇江的实验室里正在设计八十倍速率的织布机。”
“蹬车和四轮马车现在还不成熟,等今年远洋舰队从美洲运回橡胶之后,新车轮的蹬车和四轮马车必定风靡全世界。”
常威笑道:“臣估计这些新技术赚取的银子十辈子都数不完!臣的生财之道不是盘剥工人,不是逃避税收,而是技术发明,是开创潮流,臣每时每刻都在向手下以及合作伙伴灌输这种思想,所以,大家的兴趣已经从赚钱转移到探索世界和发明创造上了。”
“在我看来,东林那些人的脑子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他们赚钱的本领太落后,再不醒悟,他们就没有资格享受那些财富了。因而,臣认为百分之十的税收很合理,如果他们嫌多,那就来买我的机器好了,这比跟皇上扯皮强多了,比多雇工人划算的多啊!”
“真有你的!”皇帝赞了一声,突然道:“你那个实验室能不能搬到京城来?”
终于心动了吗?常威双眼一亮,“也不用搬过来,臣带的十几车书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