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目光遽然一亮,原来这个熟悉江湖和官府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局外人,而分明是个当事人:“我好奇得很,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自暴身份?”
“贱妾前后有四任丈夫,却只有一个弟弟,他虽然不成材,可毕竟是龙家唯一的男丁,承继宗祧也只能靠他了。”
常威恍然,原来她竟是为了龙剑云,想来她察觉到龙剑云眼下并不安全,有心让自己伸出援手,只是,现成的老公她不求,怎么反倒求起一个外人来了?再说,她靠什么打动自己呢?
“老爷和藩司闵大人走得太近了,闵大人何等人物,公爷想必清楚的紧,与他相交,无异与虎谋皮,贱妾只好厚颜恳求公爷,看在江湖一脉的份上,帮帮我那不成材的弟弟,贱妾必有相报。”
看她人渐渐凑了过来,桃花眼中更是秋波涌动,常威顿生厌恶,倒不是因为她的年龄足以作我的母亲,而是他向来讨厌红杏出墙的女人,能背叛自己的丈夫,她就能背叛任何人,当然,也包括自己在内。
何况,常威也拿不准,她是真心求助,还是试探于。
“夫人放庄重些!”常威躲开她伸向我胸膛的小手,正色道:“我和闵大人、陈大人同朝为官,有同僚之谊,闵大人为官清正、百姓称颂,实乃我辈楷模,岂容你一妇道人家肆意诋毁!此事休得再提,否则,勿怪我常威翻脸无情!”
“你……”龙氏顿时面红耳赤。
不过,这妇人已经随着她的四任丈夫修炼成精,虽然她没料到常威是个披着淫贼外衣的君子──其实她高贵的身份对男人来说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可等陈其昌很快返回时,她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诬陷他调戏了她,反倒摆出了一副和常威相谈甚欢的模样,甚至还夸了他几句。
常威后背一阵冷飕飕的,这个女人如此阴险,接踵而来的报复可想而知,真是平地生出波澜。
陈其昌却没注意到常威和他的宠妾之间涌动着一股冰冷的暗流,为他的短暂离席而告罪。
“是藩司大人府上的西席柴先生,不好让他久等的。”他推心置腹地道:“国公爷,闵大人有意请国公过府一叙,不知国公可有时间?”
“本该拜访,只是临行之前皇上有旨,嘱咐我不要插手地方上的事物,所以倒不便去拜会他。”
常威直接了当的推了。
一场唇枪舌剑、勾心斗角的会谈,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接下来楚严明吩咐下人摆上宴席,草草喝了几杯,有下人进了禀告说老盟主有请,三人打个眼色,告罪一声就告退了。
大半日后出了大门,就见金戈会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抽着水烟的车夫一见常威二人出来,忙跳下车,快步迎上前来,正是金戈会的总管柳元礼。
“威少,您就放心吧,俺一定把颜夫人招待好,保管少不了一根汗毛。”柳元礼一脸谄笑道。
“有柳总管出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贵盟可有什么好消息吗?”常威一边扶颜如玉上车一边问道。
柳元礼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道:“俺知道威少剿倭的大事,可少盟主也有他的难处,虽然他现在代掌敝会及同盟,但三爷毕竟是他长辈,一上任就否了三爷的话,三爷也没面子啊!这事儿还得他爷俩商量,这不,少盟主已经快马去湖州请三爷回来议事了!”
鬼才相信楚同尘人在湖州!楚天阔受伤,楚严明代摄盟主,金戈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楚同光不在盟里坐镇助侄儿一臂之力才怪呢!
且不说老牌世家姑苏慕容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是金戈会的老臣子也未必个个都对楚严明心服口服,像心高气傲的副盟主小诸葛诸葛墨、狂刀罗天都是正值壮年的时候,他们难道一点野心都没有?粱克成突然取代诸葛墨出任权力极大的同盟总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严明做事稳妥,我自然理解。”常威虽然心中冷笑不已,可脸上却是满面春风:“那给楚老盟主买礼物的事情就拜托柳总管了,你常年陪伴在老盟主左右,定然是熟悉他喜好的。”
“没问题,这事包在俺身上!”柳元礼忙不迭地答应下来,随即凑近过来,低声道:“少盟主让我告诉您,武当的明月真人今早上已经到了杭州。”
明月的到来并不出人意料,先是飘渺的楼初雪、羽飘翎发出两种声音,各自支持金戈会和常威,接着鹰爪帮被重创,一直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武当和金戈会自然要商议对策、协调立场,而明月来的这么快,想来一定是一直逗留在杭州左近。
与颜如玉分开,常威闲转几圈,见无人跟踪,为了妥当又改换了形貌,才进了一家当铺,这里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在杭州的秘密据点之一。
拿出本部的腰牌对上密押,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统领浙省的越太保,因为上次在宁波一起并肩作战的关系,越太保对常威这个顶头上司感官不错,常威亦然。
过问了日常的工作之后,常威让他密切关注浙省最近的动作,配合剿倭一事,不过,常威也告诉他,现阶段的重点并不在金戈会身上,而在官场、商场上,对付金戈会身后江南世家还是锦衣卫这等暴力机构有效。
况且,眼下这等非常时刻,金戈会对每个试图接近它的外人都怀着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