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昌六年,五月二十三日,凌晨。天色诲暗,连公鸡都还在沉睡中,做着与母鸡牵手得美梦,却被一阵兵荒马乱得声音吵醒,雄鸡不管,这些本来该被它唤醒得人类,怎么自己就起来,翅膀一抖,继续睡。
‘夫君,醒醒,要上朝了。’,女人轻轻摇动自家男人,把他唤醒。‘别吵阿,天色还没亮,今日是朝参,吾不用上朝。’‘要阿,怎么不用,昨日汝提及,今日可是比照朔望朝阿。’
‘啊呀,几乎误事,多亏娘子提醒。’,男人一下子醒过来了,他差点都忘了,昨天马公公才宣布,今日皇上会临朝,因为是新皇登基以来,第一次临朝,(之前都没去。),故而改成朔望朝得,听说还会有重要诏书颁布。
‘快,快,莫要耽误了。’,男人急了,他只是个九品之麻官,要是耽误了朝会,监察御史可不会放过他。一阵兵荒马乱,男主人出了,他不是最早得,出了门,往前看,可以看到影影绰绰不少人马,已经过去了。
大明宫,李忱正在穿越右上阁门。李忱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上阁门,不是很有名,不过说个典故你一定知道。入阁,就是指这个上阁门。
大唐朝会分三等,参加的人都不同。先是大朝会。在元日和冬至举行,这是最隆重的仪式。参加的人有王公诸亲,在京九品以上得文武官员,地方上奏得朝集使,一些其他王朝,如周隋后裔、蕃国客使等等…
仪式最盛大,排场最隆重,不管是朝臣或是皇帝,都要穿上最华丽得朝服,盛装出席。皇帝接受完群臣和使者参拜后,还管一顿饭。
这个仪式理论是在含元殿举行的。理论上…本来最初这种隆重仪式,应该是在太极宫。待高宗大明宫修成后,改在大明宫含元殿。可是,到了唐代后期…已经改在更后面的宣政殿了。所以,那天杨二会伤感,不是没有道理得。
大朝会以后,是朔望朝。每月初一、十五举行。参加的人稍微简单一点,凡京司九品文武职事以上,都可以参加,或者说,都必须参加。
就像今天这样,凡是在京大小官吏家属,都忙活起来。天未亮许多人家都挑起灯火,伺候主人家上朝了。
最后,则是朝参了。朝参就是正常得朝会,通常只有五品官以上,职事要重的官员参加。故而能参加的人数不多,通常是在紫辰殿举行。
与前面两个仪式性的朝会不同,这个朝会才是真正重要的朝会,有什么事情都在这里讨论。
所以,能够进入这里参与讨论得官员,才算真正步入了大唐决策圈,成为其中一分子。这一个被提拔加入紫辰殿议事的行为,被称为入阁。
那么说了半天,这入阁到底和左右上阁门有什么关系?其实阁,指的就是这两个左右上阁门了。
因为以宣政殿为界,一道城墙把大明宫被分割了北、南。北是宫城,南是皇城。北是内朝,而南是外朝。宣政殿属内朝,要进宫城,这样的话就要通过左右上阁门进入。
你可以想像,当你有一天,升到了可以参与政事的职务,当朔望朝结束,皇帝还有事情要讨论,你在数百同僚面前,大摇大摆得,走进上阁门,多么遭人羡慕、嫉妒、恨了。
想到这里,李忱傻笑了一下,一旁得马公公凑趣道,‘不知大家因何笑阿?’‘呵,我是想到,自家有这么几道围墙,不怕贼人偷跑进来。’,李忱说了个傻理由应付。
其实,他是从这道城墙,想到中国相权的演变。也没多复杂,无非就是内朝变外朝,外朝被冷落。
从古代的三公九卿,到唐代三省六部,明朝废六部出现内阁,满清军机处的军机大臣。这些变化,说穿了就是一个道理,皇帝在集权。
其实历朝历代各种相权的演变,无非就是新皇帝即位,跟旧有那些大臣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就找了些亲近得大臣,重新组了个决策中枢。然后被后代得皇帝效仿,就变成常制。
然后,就是一个权利得变更,这些新职变成实权职位,旧职就被冷落了。接着改朝换代,新朝建立,模仿前代设置各种官吏。又重复了前面这一个行为,新职务团结在皇帝周围,变成一个新的决策中枢,原先的新职变成旧职,原先的旧职,退出了历史舞台。
所谓君权与相权的演变,就是这样而已。从来都是一个君权,一个集权,千年来都没变过。国父之所以是孙中山,大概是因为他的五权宪法太过惊人吧,中国历史上,从未有人想过,或是胆敢把权利这样分拆。
在明末,了不起都是质疑君权。却没人想过,权利还可以这样拆分。不过大家其实可以放心,这样的东西在中国,就是惊艳一下而已,从来没真正实行过。在他胡思乱想间,宣政殿到了。
群臣已经在监察御史带领下,群官按品级在殿廷就位,气氛严肃,就等皇帝出现,等李忱就座,便要行礼。
在宦官的宏亮嗓门中,李忱进入了紫辰殿,一时之间,原本目不斜视的大臣,目光全部聚集在走进来得李忱身上。不管看得到的,或者踮起脚尖也看不到的,连本来该纠举风纪的御史也不例外。
远远观之,新皇帝龙行虎步,身材魁武,颇为不凡。但是,一靠近露馅了,傻里傻气的东张西望,好像田舍奴进了城,瞧着什么都新鲜。群臣叹息,傻皇帝…。
‘这宦官原来也有嗓门大的。’,不管朝臣多失望,李忱真的看了很新鲜,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