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山门深似海,未及学成不敢归!”
这话倒是极有意思,却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刻,倒是相当中肯的反应了所有初入卡士学院之人的心态。
他们乃是郡赛选出来的人,是各郡的脸面,若是有朝一日无法学成,何以面对家乡父老,更重要的便是何以面对恩师郡首,此刻,吴忧的心中也是极为认同此话的。
他一步步走向了那石碑,头也未回地踏上了那条青石阶梯。
青石阶上走,吴忧有种无比心静透亮的感觉,这些青石阶想必也是由来已久,已是被踩磨地极为光滑,在与山体交接之处往往还爬满一些青苔,不知为何,这青石阶让人有一种清润凉意!
这是唯一一条通往山峰之路,似乎吴忧别无选择必须一步一个脚印拾级而上。
犹如没有尽头一般,那青石阶梯蜿蜒曲折,沿着山体盘旋而上,每每吴忧以为即将到达尽头之际,不过是转了个弯继续前行,就这般,似乎因为身处越高处,吴忧能够感觉到风越大,光越烈。
如同行走在悬崖边上的回廊小道一般,如若行差踏错,那必然是如同掉落万丈深渊一般惊悚。
不过,这对于吴忧而言,却并不构成威胁,他脚步平稳,气息均匀,经过了日积月累的炼体之苦,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只有那毫无终点迹象的无穷无尽对于吴忧来说才是有些茫然,不过他坚信,方向没有错,那么最终也是将会到达目的地的。
这一点坚持,让得他不急不躁地抹平了心中的最后一丝不耐。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就在吴忧这般坚持之下,不知走过了多少青石阶梯,机械地抬了多少次腿,待得他踏上了最后一块石阶之后,他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一些变化,不再那么单调刻板和木然,而是多了一丝探寻。
是的,不记得过了多久,只知道这蜿蜒的青石阶梯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处。
回头望去,依稀能够看到他留下的潮湿脚印,一侧则是云雾悬崖之边。
石阶的尽头之处,是一片宽广的竹林,长满了许多苍翠的竹子,有着不同的品种,斑竹、墨竹、凤尾竹、琴丝竹比比皆是,似乎将所有竹类的品种都是汇聚在了此处。
“比起那满庭苑前的竹园要大气了许多,也是更为松散无规!”吴忧不禁感慨道。
这片大陆似乎尚处于未曾过度开发破坏的阶段,很多地方都是原始野生态的景观,包括这遍地竹林,想必也是青遥峰的一大特色吧。
吴忧隐隐约约一眼望去,似乎能够看到这片竹林盘踞了约莫百丈的范围,似乎唯有穿过这竹林方才能够寻到一丝内院的踪迹。
风起,一阵竹叶飘落,吴忧随手一拈,便是取来一片清新竹叶,放至嘴边,似是有些童心大作,吹响了几声,满口都是清新的竹叶味道,一时间心旷神怡。
青石阶上走,竹林里横行。
这似乎便是吴忧如今的状态,他没有不耐,反倒是很欣喜,因为他发现,似乎就是在进入到竹林的那一刻起,他感觉到天地间可以吸纳的念力变得更为充沛了些,甚至不用他主动运转念经,那念力便是朝着他的四肢百脉无孔不入地钻入进去。
此等好事,他何以会木然坐等,自然也是下意识地开始疯狂吸纳起来。
他犹如醉汉饮酒一般,只不过他饮得不是酒,而是天地念力。
竹林深处,渐渐传来了琴音,声声入耳。
吴忧没有刻意地去寻找琴音的源头,却是发现那琴音发声之处似乎就是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这竹林没有机关法门,也没有布置一些繁复的阵法之类,他只是随性朝着前方而行,就在那不远处,一个人影模糊而坐,他的怀中便是横置了一把古琴,此刻正在弹奏。
清风徐来,琴声悠扬。
吴忧直愣愣地走到了那人的跟前,约莫隔着十数丈的距离,他便是停下了脚步,有些迟疑地看着那人。
那人一袭灰白长袍,长发披肩,面容并不年轻,却也不显苍老,但却是给人一种极为沉稳的感觉,犹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般,他的眼皮微动,应该是早已感应到吴忧的到来,但是那弹拨琴弦的手指未曾停下,依旧在拨弄着。
那手指不似寻常男子,没有那种常年累月苦练所形成的手茧,反倒是有些白皙。
吴忧没有说话,他隐约能够感觉到眼前之人虽然没有任何凌厉的气息,但是给他的压力却比彭越还更大,于无形中更为强盛。
一曲终了,那人终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弹奏,只是轻轻抬眼一看,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穿透人心的力量。
吴忧瞬间便是感觉到了那深入人心的力量,下意识便是想要使出念力对抗。
“我等你很久了!”那人突然开口道。
在男子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原本直透人心的眼神终于是发生了变化,犹如回归了平淡一般。
吴忧松了口气,不由问道:“敢问前辈可是这青遥峰的院师?”
吴忧没有绕弯弯,他实在想不出,若是此人都没有资格担任院师,究竟有何人还有资格,毕竟院尊这般的人物恐怕不会随便出现在他这一个初初入门的学员跟前。
“正是!”男子沉声道,那言语之中有着坚定人心的力量。
“我乃青遥峰一峰之主,也是这五院之一的院师,我叫舒青风!”
吴忧一听,连忙跪地,朗声道:“学生拜见院师!”
一个堂堂院师会在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