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目光迷离,身躯倒飞而出,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全然失去了掌控,直到数丈外才是轰然落地,溅起了一身的泥土。
长枪震荡,痛楚直达胸间,吴忧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穿云破日枪果然锐利无比,接连破去了他的山艮阳土阵式和泽兑阴金阵式,这可是调动了金、土之力,依旧是被那携带着遮天蔽日之势的念具神兵给破去了,虽然最后的最后他的身体依然发自本能地抵挡住了,但是那枪已是穿透了他的胸腔,如今更是带着钻心般的刺痛,那等锋利的气息直接将他周身的皮肤都是刺裂了开来。
吴忧看得出来,那驱使着穿云破日枪的已不是沈玉衡了,他目光迷离,全然无一丝神志可言,他已是被这念具神兵所操控,变成了杀伐的机器。
人一旦生执念,而又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念具,极有可能被念具反噬,虽然沈玉衡尚未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但是这穿云破日枪明显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住,否则,又如何会在关键时刻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沈玉衡太想胜了,穿云破日枪感受到了他的那股好胜之心,又是经年累月的与他相伴,一着不慎便是落入了执念的魔障。
吴忧一手反握着这纯黑的枪身,这一刻的他稍稍动弹便是能够感觉到浑身的生疼,这把枪并非只是给他带来了创伤,更是在无时无刻不断地侵蚀着他体内的生机,如若不拔出来,恐怕凭借着他现在的恢复能力依旧无法阻挡伤势的恶化。
几乎是咬着牙,吴忧猛然一拔,那股撕扯着血肉般的绞痛让得他忍不住嘶喊出声,他感觉整条右臂连带着右胸都不再属于他,木然以及。
止不住地血从那窟窿中冒出,浸透了他脚下的大地。
“哐当!”
枪落地,吴忧的额头之上冷汗密布,这一刻的他感觉到了浑身都是在颤抖着。
他看了眼跌落在地的长枪,它的枪头已是被鲜血浸染,有着一丝诡异的流光,难怪乎沈玉衡会被它所控,这柄穿云破日枪自然有着极大的力量,能够借助它将自身的力量再度攀升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就如同刚才那般引动天地威势,但是其中却也是带着一丝极大的戾气,沈玉衡已是与五行之金契合,更大程度上却是促成了穿云破日枪力量的释放,若非吴忧舍命将其打退,恐怕后果将更是难以想象。
失去了人之契力,那穿云破日枪也是失去了攻击之力,再度乖觉了起来。
金石峰周围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般局面,沈玉衡犹如昏死了过去,倒地不醒,而那吴忧却是力撼神兵,身受重伤,山顶之上,一片狼藉,石台崩裂,碎木横飞。
独舞看着那惨烈的伤口,全身染血的吴忧,正欲赶过去,却是看到天空之中两道惊芒一闪而现,出现在了破碎的山顶之上。
众人纷纷认出了那两人,那是青遥峰的青风院师和凌绝峰的沈铁院师,他们果然也是来了。
沈铁瞥了一眼众人,飘身落在了沈玉衡的身侧,几指轻探,轻声说道:“没有大碍,只是昏厥了过去。”
青风院师眼见吴忧身上血流不止,再瞟了一眼那安静地躺在地上的穿云破日枪,心中轻叹了一声,动作却是不慢,连忙封住了吴忧身上的几大重要穴脉,念力相送之下,吴忧的气息才是慢慢平缓下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悄然而立,未曾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沈铁和舒青风乃是两脉的院师,此时此刻都是亲自到来,他们作为小辈,又怎敢轻举妄动。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拘谨,独舞终究还是冲了过去,她可不管这院师是何许人物,即便是院尊她也可以经常见到,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孔思通几番欲拦下却终究还是没能成功,看着独舞急切而去的身影,他眼中的阴郁又是加深了几分。
独舞飘然落在了吴忧的身侧,有些担忧地看着舒青风为吴忧疗伤,看着地上大片的血渍,当真是触目惊心。
“不用担心,没有大碍,好好调养几日便可!”舒青风拂袖而起,看了眼独舞,轻声说道。
独舞有些感念地点了点头,缓缓蹲下了身子,此刻吴忧身上衣衫褴褛,简直比起行乞之人还要落魄的模样,即便是落下来不少伤痕,但依旧是难掩那精壮的上身,未经人事的独舞不知不觉间竟是冒出了几分尴尬之意。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伤得那般重!”独舞在心中极度鄙视了自己几句。
又是过了数息,吴忧才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舒青风度过来的念力都是极为平缓,而且如今的吴忧也是悟到了五行之木的一丝皮毛,也算是与舒青风同根同源,这般接纳起来也是没有多少排斥,在体内念力枯竭之后犹如遇到甘流一般,很快便是激活了吴忧自身的恢复能力,几番之下,吴忧体内那股极强的恢复能力开始发挥了作用,那些伤口都是开始慢慢止血结痂。
吴忧朝着舒青风递过了感激的眼神,他虽然受了伤,但是意识却是一直很清醒,按照舒青风他们出现的速度,想来这一战恐怕他们一直关注着,看来是他多虑了,即便是他不出手,沈玉衡也索性是无事的。
如今这般,反倒是他落得有些狼狈。
“独舞,我没事,谢谢!”吴忧的嗓音有些嘶哑,兴许是力竭过度。
独舞能够不与众人一般漠视,无惧两位院师的气场还径自出现在此,吴忧心中自是有些感动。
沈铁见到吴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