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一锦四处漂泊,一方面表演参军戏,另一方面也为了寻找一锦的娘亲,那一年,一锦七岁,我到了江南,一到江南我就病倒了,一是水土不服,二是心火太旺,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一病,足足半个月的时间下不了床,不但没有了收入,还坐吃山空,到了最后,竟然身无分文……”
“当时认识了一个人,说是蜀人,名叫赵德全,初识很是热情,为我看病抓药,还拿出三贯钱让我们父女吃用,我当时见识尚浅,就和他慢慢结成了朋友,也就把寻找一锦娘亲的事情给他说了……”
“他当时劝慰我说,月有再圆日,人有再见时,虽说在大唐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这种话我听得多了,当时只当他好心安慰,却也没有细想,直到我病好,准备带着一锦离开江南的时候,赵德全找到了我,说是有办法帮我找到一锦他娘!”
“我当时大喜过望,询问如何找到,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我和一锦,都加入他们的组织,我问什么组织,他却闪烁其词,说什么我即便加入,也是最外围的成员,只有听从命令的份,没有更多了解组织的资格……”
刘蒲河说道这里,不由得一声长叹。
“当时一锦他娘已然离开我们三年有余,都快把我逼疯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随后赵德全却没有任何表示,拉着我喝了一顿酒,说是什么自己人之间的庆功酒,结果我就大睡了三天,现在想来,必然是他在酒水之中动了手脚……”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锦却不见了踪影,赵德全告诉我,他们组织之所以要吸收我,是因为看上了一锦资质非凡,要把她送到总部去接受考核和培训,又怕我不舍,所以把我灌醉,等我醒来的时候,一锦已经送走了整整三天……”
刘蒲河说到这里,聂夫人再一次泪如雨下,千里寻妻本就是人间最艰难之事,结果寻妻不成,还把女儿搞丢了,可以想见刘蒲河当时是如何心如死灰,估计要不是担心聂一锦的安危,直接上吊的心都有了。
只听得刘蒲河继续说道:
“我当时我如同疯了一般,要赵德全带着我去找女儿,他却说组织行事周密,同时等级森严,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总部在哪里,不过他赌咒发愿,一锦必然不会受到伤害,如果考核通过的话,必然一飞冲天,即便考核没过,也会安安全全地送到我身边……”
“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跟他混在了一起,生怕赵德全也跑了,那我就彻底失去了寻找一锦的机会,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偶尔也会接到一些组织上的任务,有的时候迎来送往,有的时候把风放哨,有的时候会让我们绘制某一处的地图或者接近某一个人……真想赵德全所说,我在组织中,乃是最外围的成员,一切行动,只能参与其中很小一部分,一鳞半爪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段时间,我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地混着,要不是等着一锦,恐怕早就寻死了,当时我就一个想法,等,等到一锦!一锦是在我手上丢的,我要把她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我没法和一锦他娘交代,我也死不瞑目!”
“这一等,就是八年!”
“八年后的一天,一锦突然回来了,离开我的时候,是个总角的孩子,再见到的时候,已然亭亭玉立,要不是眉眼之中还依稀有当初的影子,我都不敢认了!”
“我当时喜出望外,随后问她这八年时间,她都在哪,又干了什么,一锦只告诉我她过得很苦,却也衣食无忧,再多就一点不说了,逼迫的急了,告诉我她被组织喂食了一种江湖秘药,不能透露有关组织的任何事情,否则的话,秘药就会发作,就会生不如死。”
“我当时见到一锦,已经乐疯了,心向只要她平安,我们父女能够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也就没有多问……”
“这个时候,赵德全出现了,他告诉我,已经找到了一锦她娘的下落,不过却不能告诉我们,想要知道的话,必须完成一个组织上的任务,完成之后才能告知,而具体的任务,是一锦在组织总部接收到的……”
“然后,我们就去了都城长安,听一锦一言半语说过,这个任务,可能与大内有关……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具体内容,不过我却知道,这个任务,我们没有完成,因为,我们碰到了你……”
杨凤楼一直安静倾听,听到刘蒲河提到自己,目光不由得一闪,却也不动声色,仅仅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蒲河见状,继续说道:
“随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和你一起组建了贵和班,为右龙武军行走天下……话说回来,任务没有完成,组织也不会告诉我一锦她娘的行踪,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有些麻木了,尤其是看到一锦和你情投意合,我便想,找得到她娘最好,找不到的话,也就是命了,只要一锦能有个好归宿,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所以我也不多想什么,努力钻研京剧而已……”
“却没有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贵和班在阳武演出的最后一天,赵德全出现了,他直接告诉了我们她娘就在铜鉴山庄!我们当时也没有多想,便来寻人,这才有了以后的这些事情……”
杨凤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