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本信方丈开口了。
“这位女施主,休要吵闹,杨施主三天之前,就在我少林之中,当天晚上,他与小徒一起,共同构画盂兰盆节京剧演出的种种,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乃事实,以贫僧来看,你们确实误会杨施主了。”
柳金娘转向了本信方丈,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恨意。
“大和尚,我敬重您是少林方丈,不愿和你结怨,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杨凤楼这个杀人的凶犯,是何道理!?难道你少林寺这个百年古刹,也开始藏污纳垢了么?你枉称小宗师,少林寺也枉称天下名门!”
柳金娘一语出口,身后的江湖人纷纷鼓噪,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本信方丈乃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和这些江湖人做口舌之争。
旁边的本义大师,却不得不说话了。
“都闭嘴!”
一声暴喝,响彻山林,虽然不如佛门狮子吼一般震人心魄,却也足以让江湖人住口。
本义大师,一声断喝之后,朗声说道:
“少林寺乃佛门清净地,容不得污言秽语!
少林武僧何在!?
再有吵闹不休者,与我拿下,将他带入少林,命他在佛前忏悔!”
本义大师做怒目金刚,身后的少林武僧纷纷应和,一个个一摆手中的齐眉棍,随时准备出手。
对面的江湖人,一见少林摆出了动手的架势,顿时一阵哗然,不过他们再也不敢辱骂,这些江湖人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有点抱团壮胆的意思,这才敢于在少林山门吵闹,不过他们也知道,别看他们有七八十人,真要是惹恼了少林,仅仅山门处站立的少林武僧,就能把他们全部拿下,一见本义大师真的动怒,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一人越众而出,站在柳金娘的身边。
正是嵩山剑派的大长老吴飞龙。
“见过本信方丈,见过本义大师……”
本信方丈口宣一声佛号,没搭理他。
本义大师冷哼一声。
“吴长老,多日不见,你嵩山剑派愈发兴旺了,竟敢带人围堵我少林山门,莫以为我佛慈悲,就能放任你们为所欲为!”
吴飞龙一声长笑。
“大师误会了,接吴某一百个胆子,吴某也不敢对少林不敬,这一次前来少林山门,主要就是为了捉拿杀人凶手杨凤楼,还请大师明鉴。”
本义顿时眉毛一凝。
“吴长老,我来问你,死者乃是何人?”
“铜鉴山庄庄主元震,以及其独子元麟。”
“既然是铜鉴山庄之人,就应当是铜鉴山庄的人来报仇,这里面又有你嵩山剑派什么事?难道你嵩山剑派接管了郑州刺史衙门的捕盗之权?”
“大师此言差矣,元震遗孀,乃是我嵩山剑派弟子,铜鉴山庄被杨凤楼等人强行夺走,她已弱质女子,求告无门,只能找到我嵩山剑派,我嵩山剑派为了门下弟子奔忙,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再者,元麟身亡,就在我嵩山后山,这杨凤楼狗胆包天,跑到我嵩山行凶,我嵩山剑派,于情于理都不能放过他。
还有,吴某独子吴九天,也是死在杨凤楼的手上!
私仇公愤,全在杨凤楼一人身上,嵩山剑派难道还没有资格追凶么?”
本信大师,冷冷一笑。
“吴长老,明人面前不要说暗话,你口口声声说杨施主与你嵩山剑派有仇,但是你身后之人,都是嵩山剑派的么?什么时候嵩山剑派一统河南道江湖了?这么多大小门派,难道也都是你嵩山剑派的下院不成?
你们纠结到一起,围堵我少林山门,是什么意思?”
本信大师话音刚落,对面江湖人之中,不知道哪一个,就高声大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等身为江湖中人,就要为了这份江湖公义,也敢碰一碰少林寺!”
本信大师双目如电,猛然射向这群江湖人,却愣是没有找到是谁口出狂言,不由得怒极反笑。
“江湖公义?就凭你这藏头露尾之人,也敢妄谈江湖公义!?
你们的江湖公义,难道就是受人扇动不成?
刚才我师兄曾言,杨施主三天前就在少林,不曾离开禅房一步,你们如何不信!?
哼,以江湖公义为名,受人扇动,以泄自家私愤!
既然如此不智,还敢公然围堵少林山门,既然如此,你们来了,也就都别走了,跟我入寺,好好在佛前忏悔一番,也能让佛祖给你们增长些智慧!”
吴飞龙一见本义真急了,赶紧解释:
“大师万勿动怒,我等不敢对少林又丝毫不敬,之所以多人聚集,乃是因为那杨凤楼甚是凶残,铜鉴山庄庄主元震,乃是堂堂三品江湖好手,也是在正面对决的时候,死在了他的手上,我等走到一起,却是为了全力缉拿他。
况且,无论元麟是否是杨凤楼所杀,铜鉴山庄元震庄主和我儿吴九天,都是死在他的手上,此乃不争的事实,我等此来,就是要和杨凤楼算算总账,还请大师莫要阻拦。”
本义一听,刚想说话,却不料,身后的杨凤楼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对本义大师行了一礼。
“多谢大师维护,杨某感激不尽,不过因杨某之事,搅得少林不靖,杨凤楼实在有愧于心,还请大师少待……”
说完之后,转向了吴飞龙。
“吴长老,你不是要找我么?我来了!”
吴飞龙一见杨凤楼,双眼顿时一眯。
“杨少侠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