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楼突然笑了。
“如此说来,杨某还是要谢谢你啊……”
张老太爷顿时一愣,谢啥,谢谢我给你下药,让你内力全无?
杨凤楼面带微笑地说道:
“杨某一直奇怪,自从杨某进入江湖之后,就总是感觉有一股势力环绕在杨某的身边,若即若离,阴魂不散,在河朔三镇,在王仙芝的叛军大营,甚至在杨某上少林疗伤,这股势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杨某的左右……
杨某一直在猜测,杨某又是怎么得罪了这股势力?这股势力到底是谁?
势力够大,隐藏够深,以杨某能够动用右龙武军大部分资源的情况,竟然整整三年都没有抓到他们的尾巴,只能看着他们不断出现在杨某周围……
今天听了你的话,杨某却豁然开朗。
这股势力,必然是诡堂无疑!
哈哈……这么说来,一切就可以说通了!
在都城长安,你儿子张大善人,死在杨某的手上……
在成德方镇,你们刺杀王镕,又被杨某破坏……
在青云山,你们暗中策动副门主崔义,要悍然击杀崔家老太爷,还想暗中掌控青云门,又是被杨某从中破坏……
哈……对了,你们在长安多年经营所得,又是被杨某带人围剿,连你们留在长安的据点张家大宅,都是被我右龙武军连锅端了……
听说你们诡堂睚眦必报?
这么说来,在诡堂之中,除了你这个丧子之痛的张老太爷,恐怕还有很多人对杨某恨之入骨吧……”
张老太爷的脸,彻底黑了,沉吟半晌之后,开口问道:
“你是如何将这些事情串在一起的?”
杨凤楼闻言,哈哈一笑。
“一个小细节……”
“什么细节?”
杨凤楼一声长叹。
“杨某之所以抓不到你们的尾巴,就是因为你们的组织实在是严密,每一次派出来的人员,都是死士!只要失手被擒,全部会在第一时间之内服毒自尽。
杨某曾经和一名老仵作一起,对那些死士的尸身仔细检查,发现了他们服毒的方式。
刚才你说,使用了七日醉,躲过了刑部牢头的暗中出手,具体的方式,乃是将七日醉藏于牙洞之中,这才躲过了刑部的搜身……
这种方式,恰巧是那些死士暗藏毒药的方式!
只不过,他们藏的是毒药,你藏的,是假死之药罢了。
嘿嘿……这种方式,乃是杨某生平仅见,而且从我们右龙武军的资料上反应,也是江湖上绝无仅有,你总不能说,你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哈哈……我明白了,这种藏药的方式,之所以在右龙武军资料上没有,必然是新晋才发明的,嘿嘿……张家老太爷,说不定这种方式,乃是你身为诡堂药堂堂主的得意之作?
哈哈……这倒是好事,以后不管怀疑谁,抓住他,撬开嘴,只要牙洞藏药,必是诡堂之人无疑!这倒是给我们多了一条辨别敌人身份的方式……”
张老太爷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显然,被杨凤楼说中了。
杨凤楼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
张老太爷却也笑了,伸出仅余的左手,挑起了大拇指。
“右龙武军杨猴子,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堪称智计通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从这么个小小的细节,就能把我诡堂所作所为串联起来,老夫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怎么称赞你才好……”
杨凤楼笑着一抱拳。
“您客气……”
张老太爷笑着摆了摆手。
“我儿子,人称‘大善人’,我这个做老爹的,自然也要以‘善’为先,让你吃一顿饱饭,然后解除你多年以来的心头疑惑,然后才送你上路,也算是‘行善’了吧?哈哈……”
张老太爷说完之后,仰天大笑,突然,笑声顿歇,再低头,脸上何曾有一丝笑意,变得冰冷肃杀。
“药力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你杨凤楼唧唧歪歪拖了半个时辰了,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时间有限,咱们就进入正题吧……“
说完之后,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布囊,信手打开,展现在杨凤楼的眼前。
“怎么样,眼熟么?”
杨凤楼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工具布囊,其中工具繁多,
带钩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的,带棱的,带坠的,带绒绳的,带锁链的,带倒尺勾的,带峨眉刺的,扔得出去的,拽得回来的……散发出一阵阵危险而诡异的气息,看得旁边石磊夫妇,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张老太爷挑出其中一个,直脊铁锥,三棱形状,在尖端之后三分位置上,还有一个小勾,看起来,颇像乡村老妇纳鞋底子使用的铁锥,不过三棱造型,让这一件小小的工具,看起来危险了很多。
张老太爷借着屋外的亮光,反复打量了它几眼,语带感概地说道:
“这是你当初折磨老夫所用的工具,老夫借七日醉假死脱身,足足将养了半年的时间,才算养好了伤势。
你可知那半年的时间里,老夫无时无刻不在回想你加诸在老夫身上的痛苦。
这才按照印象,命人打造了这套工具,确实好用。
而且,老夫按照自身痛苦的回忆,又对这套工具做了些细微的调整,足足更改了七次,才算是定型。
杨少侠,作为这套工具的发明人,您给品鉴一二?”
张老太爷话音一落,明明是正午时分,整个房间之中,却变得阴冷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