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君长将要不日问斩!?
杨凤楼听了,转身就走。
“意欲何为!?”
杨复光看着杨凤楼的背影,焦急说道:
“此事不论对错,只有立场!
别说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即便你有功于大唐,在朝廷明令典刑之后,任何人不得有违!
尚君长再侠义无双,他也是叛逆!
他跟随王仙芝为虎作伥,乃是事实!
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大唐军民的鲜血?
招降王仙芝尚君长,乃是为了天下黎民思量,并不代表他们无罪!
朝堂大度,赦免他们的罪行,是恩典,不是应当!
杨凤楼,你如果一意孤行的话,谁也护不住你!”
杨凤楼猛然停步,双肩在微微颤抖,尤其听到“为虎作伥,乃是事实”一句的时候,周身猛然颤抖了一下,再想想“此事不论对错,只有立场”,杨凤楼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势节节回落,直到最后,竟有一股颓然弥漫开来。
“如此……杨某,便去送他一程……”
说完之后,杨凤楼振奋精神,大步离去。
杨复光看着他的背影,唯有幽幽一叹,神情落寞,久久无言。
两天之后,狗脊岭下,杨凤楼挟带风尘而来。
距离狗脊岭还有一里多地,就能听到那里一片喧嚣,有惨叫声,有喝骂声,时不时还传来狂笑之声,最让他心神震动的,却是一声声钢刀临体的声音。
杨凤楼全力发动八步赶蝉,不过片刻,就赶到了临时营地的门外。
“站住!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守营兵卒早早捻枪挺立。
“右龙武军中侯,杨凤楼,前来观刑!”
杨凤楼口中回答,脚下不停,直奔大营。
“手令何在!?没有御史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营!”
守营兵卒又是喝问。
杨凤楼不再答话,直驱而入。
“有人劫营!”
守营兵卒尽忠职守,一声呼喝之后,挺枪便刺。
杨凤楼一闪一带,就打倒了守营的兵卒。
而此时,大营之中一片混乱,数不清的兵卒,蜂拥而至,刀枪并举,面对杨凤楼,怒目而视。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擅闯我丘某大营,活腻了不成!?”
人未至,声先到,一道人影,几个起落,已然从狗脊岭下,冲到了大营门口。
众多唐军看清之后,纷纷高呼“丘将军,丘将军……”,一时之间,倒也是士气大振。
来人一脸威严,在众多兵卒的呼喊声中,也颇为得意,等他落地站稳,仔细一看已然走到大营门口的杨凤楼,脚下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远远望去,好像他疾速奔行而来,到了终点却有些收势不稳,刚刚建立的高手形象,轰然倒塌。
这位丘将军都来不及考虑自身的形象,一个劲在心中暗暗叫苦。
这么是这位爷!?
他正是丘德全,自然认识杨凤楼。
丘德全本是东南剿贼行辕的都知兵马使,奉了招讨使宋威的将领,配合老龟,围困狗脊岭,经过多日的强攻,终于攻破王仙芝叛军的防线,击杀宋景刚,缉拿尚君长,其他叛军,非死即伤,又得宋威将令,配合监察御史皮日休监斩尚君长。
真要是算起来,这一次出兵放马,乃是实打实的功劳到手,正是雄姿英发的时候。
不过丘德全一直得意不起来,原因无他,在刚刚包围狗脊岭的时候,杨凤楼就在他的面前突围而出,而且听杨凤楼突围之前的言语,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将尚君长围困在狗脊岭上,乃是宋威做下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一日杨凤楼的言语,一直如同一根毒刺一般,狠狠扎在他的心中,让他难以尽开欢颜。
尤其是听说老龟离开狗脊岭之后,更是通过偷袭的方式覆灭了杨凤楼麾下行动队,更是让他感觉有种助纣为虐的意思。
等到听闻了洛阳城中发生的一幕幕,丘德全的心头,更是被遮上了一层黑雾,总有些不敢面对杨凤楼的感觉。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杨凤楼孤身闯营!
被他撞了个正着。
杨凤楼自然也认出了丘德全。
“又是你!”
“你敢拦我!?”
“你拦得住我!?”
杨凤楼厉声三问,同时连续上前三步,气势节节攀升,直冲炸裂的顶点。
丘德全本就心怀愧疚,又见杨凤楼一副择人欲噬的模样,不由得连连苦笑,后退一步,抱拳开口。
“邱某不敢!”
随即挥手,散去了周围严阵以待的大唐兵卒。
不过,他却依旧阻挡在杨凤楼前进的路上,一脸为难地开口。
“不知杨长史此来,意欲何为?邱某职责所在,不得不问。”
“观刑!”
早在杨凤楼连踏三步的时候,他就已然进入了临时营地的大门,见邱德全也散去了周围的兵卒,不由得语气稍缓,不过依旧是冷冰冰的开口。
邱德全一听,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杨凤楼的表情,终于忍耐了下来,一声苦笑,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凤楼不再多言,昂首阔步而行。
等他来到狗脊岭下,那里早已血流成河,数不清的叛军,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尸首两分。
杨凤楼一眼就看到了尚君长,他被绑缚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呆呆地望着木台之下的血泊,头发散乱,低头不语,远远的,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在他的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