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抵达咸通酒楼之中,第一个命令,就是包围,同时还下达严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随后,这才走进了在地下世界中大名鼎鼎咸通酒楼。
长安的萧条,却没有影响到咸通酒楼。
只不过,影响不影响,基本都没有什么区别,咸通酒楼依旧是那一副模样,掌柜也好,伙计也好,都对客人爱答不理,而前来的所有客人,竟然也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坐下,有事谈事,没事就走人,就在这有事没事之间,却将丰厚的酬劳交了出来。
黄雀进门,伙计上前。
黄雀也没等他废话,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话。
“钟馗在哪里?”
伙计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钟馗乃是这个底下黑市的主人,所谓钟馗,自然是称号不是真实姓名,他之所以取这个称号,主要是因为他终日行走在地下的阴影之中,干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按照钟馗自嘲的说法,他每天都在大鬼小鬼打交道,换名字叫做钟馗,也是为了借一借鬼王的威势。
事实上,钟馗早就一统长安城的底下势力,所谓大鬼小鬼都在为他服务,如此看来,还真有了些鬼王的声势。
自然,也有很多年没有人敢直呼钟馗这个名字了,地下势力的各色人等,一提及钟馗,都少不得尊称一声“鬼王”,更不用说像黄雀一样颐指气使的语气。
咸通酒楼的活计虽然不高兴,却也知道现在这种时节,惹事的好时候,更何况黄雀带来的人,早就把咸通酒楼包围,这种气势汹汹的状况,实在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所以,他即便不喜,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问道:
“不知道有没有预约?”
黄雀冷哼一声,直接报出了家门。
“我是黄雀。”
伙计顿时一惊,地下势力的武力不高,消息却最是灵通,更何况钟馗这个黑市,更是以消息买卖为主体,自然在消息方面更是灵通,即便他仅仅是一个迎来送往的小伙计,也知道黄雀是谁。
小伙计顿时庆幸自己没有恶语相向,嘴上却不敢迁延。
“二楼天字三号包厢。”
黄雀点头,直接上楼,来到天字三号包厢的门口,也不敲门,推门而入。
屋中仅有一人,正是钟馗。
这个能够在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汉子,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正在摆弄一个银瓶。
银瓶大肚小口,通体素雅,仅插了一支梅枝,梅枝之上梅花七八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然盛开在长安城凛冽的寒风之中。
一见黄雀进门,钟馗一声长叹,随手将银瓶在窗台上摆正,这才说道:
“小人见过黄八将军……将军如此大张旗鼓而来,小人受宠若惊啊……”
黄雀嘿嘿一笑。
“鬼王不必如此,能够在地下世界风生水起,日后黄雀还需要多多倚重,又何谈什么受宠若惊?”
钟馗闻言苦笑。
“黄八将军果然好算计,如此高调地前来我咸通酒楼,在楼下都当着那么多人自报家门,如今和小人同处一室,嘿嘿,就算别人如何维护小人,也必然以为小人和黄八将军达成了某种协议,这真是百口莫辩啊……
如此一来,小人就算不投靠,却也没人信了……”
黄雀哈哈大笑。
“别人信不信你,我不管,只要杨凤楼不再相信你,我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说着,也不落座,绕过桌子,走到窗口,抄起钟馗刚刚摆弄的银瓶,略一沉吟,将银瓶旋转了半圈,又重新放到窗台之上。
钟馗见状,顿时脸色大变。
黄雀却不管这些,后退半步,左右看看,仿佛对自己摆弄的银瓶梅枝特别满意一般,随后,还冲着钟馗一笑。
“大当家的,刚才我进屋的时候,这个银瓶,是不是这样放的?黄某没有搞错吧?这支梅枝,是不是要伸向窗外?”
钟馗讷讷不言。
黄雀终于放过了那银瓶梅枝,转身走到钟馗身边,挨着他坐下,微微一笑。
“乾符元年年底,右龙武军杨烈,死在了我们八个兄弟的手上,当时我就知道,以右龙武军这么多年担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黄某受命于我家二哥,不但抽调黄家军精锐组成密探队伍,还刻意搜集有关右龙武军的一切情报……
天可怜见,多年执着,终有回报。
乾符六年,我兄弟转转福建,大破福州之时,也将右龙武军在福州的秘密据点一锅端了,在那里,右龙武军那些成员虽然各个死战殉国,却终究事出仓促,没来得及销毁相关资料,除了那整个福建一地的江湖信息,我发现最有价值的东西,却是右龙武军的内部培训资料。
不得不说,右龙武军经过多年的发展,整套体系很是严谨,别的不说,就是那内部培训资料中显露出来的东西,就让黄某叹为观止。
可巧,其中一条传递信息的方式,很是精巧。
银瓶配梅枝,窗台上摆放。
梅枝向内,便是暂告安全。
梅枝向外,就是危机重重。
哦,对了,还有一整套有关预警等级和应急预案的体系,好像是根据梅枝上盛开梅花数量来确定的……
哎呀,时间久远,很多细节,黄某都记不清楚了,不过这银瓶梅枝一项,黄某却难以忘怀,主要是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才念念不忘……
不知道,大当家能不能为黄某解惑?”
黄雀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钟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