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楼毫无悬念地占据了长安西城门。
那些跟着他奋战的弓手,在洞开城门之后,纷纷离去,按照计划,他们将化整为零,继续潜伏在长安城内,以备随后更大的行动。
这些人一个个喜气洋洋,如果说黄巢叛军占据了长安,是他们心头的一道阴霾,那么杨凤楼今天此举,就是明确地告诉他们,长安城不是黄巢想占就能占的,只要杨凤楼想,他就有能力夺下长安城门,无论是带着人马离开,还是放城外的唐军入城,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之所以现在还暂时让黄巢嚣张,只不过是时机未到,杨凤楼杨将军,将继续带着他们,以长安城为战场,好好收拾一下黄巢的叛军,让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这也是给黄巢一个教训,就当作他荼毒天下的一个利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杨将军会发动雷霆一击,断然让黄巢等人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满怀希望,行动自然迅速。
不过短短时间,喊杀一片的长安西城门,再一次回归了平静。
杨凤楼傲立在城门口,身后唯有柴飞相随。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正在享受着大战之后难得的平静。
不多时,脚步声响,泥鳅来了,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三十六人。
杨凤楼上前相迎。
还没等他走近,泥鳅身后的众人,一同一躬到地。
“多谢杨将军!”
杨凤楼赶紧摆手。
“众位不必多礼,此乃杨某份内之事。”
来人,正是右龙武军从张直方府邸中营救出来的三十六名不肯从贼的大唐官员!
自从那一天将这些官员营救出来,右龙武军就将他们隐匿在长安城中,而杨凤楼却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将他们送出长安城,所以,才有了这一套声东击西的行动。
“杨将军客气了……”
众官员道谢之后,为首一人说道:
“大恩不言谢!杨将军仗义出手,我等铭记在心!”
杨凤楼点头之后,说道:
“众位不必挂怀,众位都是我大唐精英,又铁骨铮铮不肯从贼,杨某世受国恩,又怎能看到众位被那黄巢捏贼戕害!?这一次众位大人大难得脱,一赖天子圣明,二籁我大唐国运,杨某不过是恰逢其会,当不得众位感谢……”
说完之后,杨凤楼见这些大唐官员还要开口,不由得轻轻一摆手。
“众位大人,杨某虽然暂时占据了城门,不过叛军反扑在即,时间实在有限,而且众位大人离开长安之后,还要防备叛军追击,虽说杨某也做了安排,不过终归是早早离开方为妥当……”
杨凤楼这么一说,这些大唐官员,也不好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能再次行礼,便要离开。
却不料,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对着杨凤楼再次一躬到地。
“杨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
杨凤楼一看,却是一位员外郎,供职于兵部,姓张,也是被杨凤楼营救的大唐官员之一。
“张员外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
张姓员外郎点头之后,问道:
“杨将军大才,不但在长安城中藏匿了众多人马,还能突袭长安城门成功,堪称我大唐一代名将,张某却有一事想请教杨将军……
杨将军既然夺下长安城门,为何半步固守于此,等到城外大军一到,也好反攻长安,就算不能将黄巢叛军尽数斩杀,却也可以将他们赶出长安,收复长安,绝对大功一件,天子得知,封侯不在话下……“
杨凤楼身后的柴飞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兵部之中竟然全是这种纸上谈兵的货色,怪不得黄巢起兵之后能够荼毒大唐五年之久。
杨凤楼却不好开口斥责,只得耐心解释。
“张员外有所不知,如今天子西狩,音讯断绝,各地王师虽有勤王之心,却没有诏令,不敢轻易聚集到长安。
据杨某所知,如今长安城外的王师,不过三支人马,人数不及黄巢叛军之二三,即便他们来援,最好的情况,也只不过能够收复长安而已,却不能将黄巢叛军赶紧杀绝。
如此一来,黄巢必然率领叛军继续流窜,也许会给大唐造成更大的危害。
再者,杨某统领的右龙武军两千余人马,乃是从各地右龙武军抽调出来的精锐,长于暗中行事,却不善于正面拼杀,这两千余人,如果继续潜伏的话,能够给叛军更大的杀伤,如果固守城门,恐怕只能坚守三天左右时间……
另外,杨某不才,推演战局过后,认为如今还不是反攻长安的时机,却要等到各地王师云集之后,杨某率领麾下,与王师里应外合,才能给黄巢叛军来个瓮中捉鳖,这样的话,才有可能最大程度的杀伤叛军,争取毕其功于一役!
张员外,此次您与众多大人西行成都,必然能够得见天子,其中的因果,还望张员外代为周旋。
杨某一片忠心,只得带着右龙武军三千人马,暂时潜伏长安城中,只等王师围城,必将肝脑涂地,斩尽叛军!”
说完之后,生怕这位兵部员外郎再出什么幺蛾子,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向泥鳅。
“此次由你护送众位大人前往成都,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务必要保证众位大人的安全,到了成都之后,不必回转,留在天子身边,统合右龙武军在成都的兵马,一切以保证天子和衮衮诸公为最高行动准则。”
泥鳅眼神一动,深深地看了杨凤楼一眼,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