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主爆炸性的记忆里醒来的同时,这具身体还带着很大的欢愉, 仿佛在欲海里沉沦着, 浓烈的麝香很快飘入了鼻尖。
她的五感在慢慢地醒来, 眼角瞧到了漫无边际的红账安静垂落,绣着飞龙彩凤的锦被被角掀起。
她又看到惊人的一幕,年轻的, 朝气蓬勃的, 健壮的男人身体。手不自觉地摸了一把, 男人突然转过脸来,睡眼惺忪地说:“娘娘,怎么了?”
那一张脸非常俊秀,配上那样的身材, 即使是她, 也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果真是男色祸人。
原主的记忆很快翻了出来。这个男人貌似是她的男宠来着。盛紫颜, 当朝太后, 年满二十, 入宫才三年, 先皇就因病去世, 临时留下遗旨, 让她垂帘听政,和四诰命大臣以及义王爷共同辅助小皇帝,直到小皇帝成年才还政于他。
不过,这个太后,可不是安于室内的太后,一直以来就有妖后之称。特别是先皇驾崩后,更是依仗身份我行我素,对不合心意的宫人非打即骂,甚至在前朝,还因为几个御史台的小官说了一下她的作风问题,就被挨了二十大板,至今还昏睡家中。
只是,她没有想到,盛紫颜还敢在后宫豢养男宠,为人不是傻,就是缺心眼了。
她抬起衣袖捂脸,头一次穿过来发现自己还在春.宫戏结尾,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看了一眼睡得正安稳的男宠,叹息一声,看来原主是很宠爱这个男宠了,不然他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连她醒来,他还不知觉。
她只好站起来,用白皙的小脚探开红账,此时还是深夜,广而深的大殿点着红烛不知几凡,也把此地照得明如白日。
碧玉桌上,倒铃铛状的花瓶里插着几枝露珠未干的海棠花,看样子摘来不久。这海棠花是紫颜最喜欢之物,梨棠殿中无人不晓,伺候原主的人无不小心谨慎,从这一点倒是可以看出来。
赤脚踏在青色玉石铺陈的地面上,她也感觉到了一些寒意,虽然是阳春三月,但毕竟夜里寒气逼人。
于是,她蹙眉道:“花枝。”
此声一出,有宫人拔过红色帐惟,无数的红纱飘扬,宫人低眉垂眼地走了过来。见到紫颜披头散发,只着xiè_yī,赤脚站在玉桌前。
她被吓了一跳,脚步也加快了。“娘娘,夜深露重,您这般可是……”
紫颜居高临下地瞧这位,被原主判为柔顺,心里最信任的女官,声音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嗯,帐中人你且派人处理了,记得哀家不想在明日太阳出时,看见他还到处蹦哒。”
花枝匪夷所思,那南宫自入宫半年来深得娘娘宠爱,即便是有时无理取闹,娘娘也不曾厌倦,怎么今夜倒……
她暂且压下这个念头,又怕紫颜责怪办事不周,神容虽然淡定,却隐隐有些不安。“奴婢遵命。”
看,连她最信任的宫人都如此怕她。可见盛紫颜平日里来是如何地嚣张跋扈,狠辣恶毒了。不过,说心里话,她觉得这个人设还是挺有意思的。
“花枝,你这样子莫是唤做兔死狐悲罢。”她此话,让正拿来披风给她披上的花枝手颤抖起来,连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有那么几分的颤抖。
“奴婢……奴婢不敢。”她咬唇,平定了自己的心情,为紫颜戴上披风。
“你且谨记,在这宫人,除了李嬷嬷,哀家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紫颜淡淡地说着,白嫩的小手摘下一小枝海棠,尔后为花枝佩在发间。
花枝跪地稽首,“奴婢定然不负娘娘青眼看重之恩。”
紫颜拢了拢披风,鼻尖围绕着的麝香气息让她生厌,“让人处理了就好,你陪哀家沐浴更衣。”
她脸上的厌恶之情,丝毫没有隐挡,看得花枝心里一惊,看来娘娘这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厌恶了南宫,想置他于死地。
同紫颜离开时,花枝还遥遥瞧了红帐一眼,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如今的娘娘可越发是喜怒难测了,只是方才娘娘对她……宫人眉眼却越发地谨慎起来,只盼自己能够小心处事,照顾好娘娘。
沐浴的地方就是梨棠宫里的侧殿,此处有一个不小的温泉泉眼,四遭种着碧桃花树,此间正是花期,浅红色的重瓣桃花落入汤泉,淡淡笼罩四周的雾气也染上了碧桃花特有的浅浅幽香。
紫颜将宫人都遣散了,一个人泡着温泉,一边喝着小酒。天月高悬,若一盏明镜,遥遥地望着,仿佛离人世好远好远。但水中举手可掬的明月,似泡影,又似真实。
她享受着这种意境,说起来,这样泡着温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今夜无眠,这样子倒也不错。
突然,寂寥只有风吹草动,小虫叽喳的四周,突然掠过急风,以她的经验来说,应该是有什么高手来了。
她潜下水,一时脑海浮过无数猜测,是刺客,还是路过?紫颜树敌过多,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都有无数人巴不得她早点死。因此,她觉得,是刺客来的几率比较大。
她屏声闭气,小心翼翼地躲到池边,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面,隐约望见黑色袍泽的影子,以她无数的经验可以辨认出,这是个男人。
他仿佛并不是为了刺杀谁而来的,利落地脱衣,踏入了温泉。
紫颜心一惊,又稍安。惊的是,她还在温泉中,只怕是避免不了被她发现。安的是,此人不是刺客,那一切好办了。
“谁……”他突然厉声道,看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