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盟、小胖、25sf85w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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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激战中心五十里外,一支汉、胡联合巡骑,正在常规巡逻。突然一个胡卒跳下战马,伏地贴耳,似有所觉。
“你听到了什么?”有人问道。
胡卒不答,翻身上马,朝不远处的高坡驰去。身后的巡骑立刻跟上。当他们登上高坡时,就见前方影影绰绰,似有骑影。
带队的什长举手示意:“鸣镝示警,让对方表明来意。”
咻——
一声尖锐鸣镝,远近皆闻。前方的骑影闻之,倏然加快速度。当骑影越来越近时,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来者不过三骑。他们看到巡骑时,不但不放缓骑速,反而疯一样冲过来。而在来骑身后不远,倏地冒出大群人马。
巡骑队惊疑不定,纷纷盘弓上弩。
来骑越来越近,奋起余力裂嗓嘶吼,“我是……乌孙……使者,后面是康居人……敌袭——”
声音在旷野滚滚传开,伴随着这裂帛嘶吼,急促的号角鸣镝层层传递,迅速传遍驻扎于河谷旁的汉胡大营。
张放正在帐子里记录一路见闻,并绘制详细地图,最终将这些资料汇总,附于《穿越日记》中。而青琰则在一旁打下手,做些基础归纳工作,同时也是在学习。
听到隐隐号角声,张放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推案而起:“是敌袭!”
不一会,张放便已结束停当,边佩剑出帐边对守卫的韩氏兄弟大叫:“快去牵马,还有,取我弯刀来。”
韩骏飞快向另一边帐子跑去,韩重边奔向马圈边回头大喊:“公子,我能去不?”
张放笑道:“我都去了,你说呢?”
韩重大喜,飞快牵来张放的枣红马与自己的大青马。
张放刚刚翻身上马,远处奔来二人,一人拉住战马笼头,一人扣住缰绳——正是邓展和陶晟。
张放静静看着二人:“你们要阻止我么?”
“少主,是康居人,有好几百,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邓展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硬着头皮吃力道,“少主,你可是保证过,绝不以身犯险……”
“是的,我保证过。但别忘了我也说过,我是来观察与学习的。如果我只是呆在帐子里,我观察什么?学习什么?观察满帐子乱飞的牛虻么?还是无论白昼夜晚都在毯子旁爬进爬出的虫蝎?”
邓展、陶晟张口无语。
张放盯住邓展、陶晟,看得两人背背发凉。猛然一夺,收回缰绳,啪一鞭抽在马臀,枣红马一声长嘶,箭也似冲出。
张放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不一定会是战争的亲临者,但至少要成为战争的目击者和记录者,决不会是旁观者——只有这样,这一遭,我才不会白来!”
邓展、陶晟互望一眼,摇头长叹,转身奔向马圈。
张放旋风般冲进中军帐时,帐内已陆续聚集各校、曲军将,以及诸国王将,甘延寿、陈汤正低声商议着什么。而在他们的对面,是一个好似从泥水里捞出,一身泥一身汗的胡人。
张放一眼就看到这人手里握着的节杖,不用说,一定是乌孙使者。
张放向甘延寿、陈汤行了下属礼,然后坐到二人身侧席后。做为参谋,这是他应坐的位置。
“击胡君要不要先盥洗一下?”陈汤转头询问乌孙使者的意思,得到否定的答复后,点点头,“也好,情形紧迫,便请击胡君为在座诸君细说一下情况。”
乌孙击胡君只是简单用湿布擦把脸,显露出一张四旬左右,蓄着山羊胡的清瘦面孔,尽管休息了很长时间,说话还带点喘:“我奉大昆弥之令,刚出赤谷城不过半日行程,就碰上康居骑兵,可能有四五百骑,领头的是康居左大都尉伊奴毒……他们截断我们回城之路,所以我们只能按约定往南跑……我们出城时共有使员二十余人,还带了牛羊及各种礼物,全被康居人抢了去,还穷追不舍。最终使员连我在内,也只剩三人……”
在座诸人听了,表情各有不同。来自都护府及交河壁的汉军诸校司马与曲侯,无不怒形于色,纷纷向甘延寿、陈汤请令,调兵教训康居人,抢回乌孙大昆弥馈赠的礼物。
而应召随军西征的西域诸国王将,表现就“淡定”多了。他们基本上都是西域小国,而就算没有匈奴撑腰,康居也是西域有数的几个大国之一,虽然对康居人截断商道有怨气,但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像汉军那样喊打喊杀。
陈汤望向左侧席——这边基本都是应召随征的诸国王将,西域人知西域事,多少会了解一些汉军所不了解的情况。
果然,温宿国辅国侯应道:“伊奴毒是康居副王抱阗的腹心及头号干将,号称‘断腕者’,生性凶残,曾多次引导匈奴人侵陵大宛、乌孙,是匈奴人帐前叫得最凶的狗。”
陈汤颔首,望向甘延寿,后者点点头,道:“眼下情况大致如下,康居人有四百到五百骑,领头的是左大都尉,他们不但追杀乌孙使者及随员,还包围了我们一支辎重队。我不确定这支辎重队以及我们派往迎候乌孙使者的一什人马是否还存在,但我要告诉诸君的是,在汉军眼皮子底下,在乌孙地界,绝不允许此等行径!”
张放拢在袖子里的手暗挑大拇指,甘延寿这是响当当的宣战啊。
这时帐外传来禀报:“禀都护、副校尉,我军已击溃来犯之康居骑兵。斩首十sān_jí,俘七人,获战马八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