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贴身摔技,张放的拿手好戏,就连强悍的角牴高手宗巴,与他对阵都是输多赢少,更何况这只有一身市井狠劲的石荣呢。石大公子可以用泼皮劲顶走风度翩翩的萧绍,让对方出一点丑,但对上有专业技能的张放,那就是找虐了。
张放不过侧了侧身,移形换位,石荣连半片衣角都没沾上,便撞到了护栏之上。护栏齐腰,原本不易跌落,偏偏萧绍在旁,恼恨方才石荣暗算,伸足使了个绊子。于是,石荣就像石头一样一头扎入昆明池里。
噗通!水花四溅,亭里亭外,所有人都为之一呆。旋即有人以袖掩面,发出哧哧笑声。
池里有石荣好一阵才浮上来,两手直扑腾。
张放却一脸惊讶:“石公子这是做甚,怎地如此想不开……石公子可会水?”后半句是问石荣的家奴。
石府家奴早吓呆了,一听之下,浑身激灵,几乎哭出声来:“不、不好,公子水性不佳……”
当下石府家奴七手八脚要砍树枝,但他们出门可没带大刀,都是尺刀这样的怀刃,一时半会根本砍不断足够长的粗大柳枝。而池里的石荣,已扑腾得水花四溅了。
最后还是张放想出一个折,用尺刀割断诸人座骑缰绳,掇连起来,从曲廓垂下,这才将半死的石荣救上来。
石荣脸色青白如僵尸,已喝得说不出话来,连盯着张放与萧绍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无力,想凶狠些都没法。由于二人冲突时间很短,事情发生又很快,基本没人看清是什么情况,因此石府的家奴还一个劲向张放致谢。若无这位君侯提醒,他们还在忙着砍树呢。
石大公子今日可算是倒了血霉,意气风发而来,落汤鸡而返,连想丢句发狠的场面话都做不到。
张放从石荣离去时的眼神可以看出,两人之间是旧怨未消又添新仇。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今时不比往日,现在的他可不是陀螺山时的张放,石荣与他根本不是同一量级的对手。如果没有石荣那“干爹”镇场子,张放早就把此人首级摆上青溪故地祭奠亡灵了。
扫兴的人走了,现场又恢复了欢闹。
张放目光再转回来时,嗯?貌似扫兴的人不止一个。
方才被石荣暗算,差点出糗的萧绍,此刻正向班沅君再度揖礼,道:“前日一别,不想今日重逢,实乃萧绍之幸。沅君小娘子,萧绍有礼了。”
班沅君也微笑还礼,目光却越过萧绍项背,笑盈盈望向张放。
张放含笑点头回应,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现在是萧绍在搭讪,他不能横插一杠子,那样显得很没风度,与石荣适才之举没差。
这时金氏二妹、史家小十二及诸女公子都围了上来,纷纷向张放打招呼,大赞他的骑术。她们与张放自幼相识,没想到多年不见,当初总在脂粉堆里混的张少子,竟已变成昂藏须眉,当真令人心动。
汉代女子的审美观其实与今人相仿,既看颜值,更重身材,美男子的标准是雄壮魁梧,气宇轩昂。若要吸引妇人,则需在颌下多一把美髯;若要吸引少女,则需有一副美颜。
张放二者兼备,堪称“少女杀手”,若再年长十来岁,当可转职为“师奶杀手”。
不过张放的“单杀”技术还可以,“群杀技”还有待修练,这么多妹子一下围上来,而有好感的妹子却在一边,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张放知道许新对史家小十二有意,立马拉他过来顶包。
趁着这个空档,张放把于恬从人群里扯出来,劈头就问:“萧绍这次如此卖力,一心想争个头名,是不是想在那位女公子面前露脸?”张放边说边朝班沅君主婢呶呶嘴。
于恬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笑嘻嘻道:“方才我可听到你说‘别来无恙’,你居然识得这班氏女郎?”
张放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于恬大惊小怪道:“张少子,我发觉你是越来越奇怪了。你原本该认得的诸家女公子,反倒没印象;倒是本不应认识的班氏女郎,你却反而识得……”于恬说到这,想了半天也不知当说什么,只有苦笑摇头。
张放只回了他简简单单四个字:“世事难料。”
这时一位年约二九的紫衣女子袅袅行来,妙目在张放、于恬二人身上流转,轻笑道:“两位公子不愧是公主之裔,这长安的钟灵毓秀,全被二位郎君吸了去。今日之后,我们这群姊妹,只怕好些要难以入眠了。咯咯咯……”
这女人说话大胆,举止更大胆,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二人脸蛋,而且在张放身上停留时间更多。
于恬这样在脂粉堆打滚的都有些吃不消,拱手告饶。而对于这个最有青楼作风的女子,张放却不得不沉下心应对,因为她正是许新长姊、大司马许嘉长女,许靡。
许嘉共有三个女儿,张放能肯定的是,许嘉前两个女儿中,有一个是必是皇后,但不确定是长女还是次女。道理上说,长女可能性更大。因此尽管这许靡的出场显示出大胆作风,张放却半点不敢有异色,恭谨有礼,保持距离。
许靡笑眯眯道:“啧啧,三年不见,少子出落得……哦,是长成谦谦君子了。想当年,你还偷拿过姊姊的胭脂粉哩,怎地如此生疏了呢?”
张放大为尴尬,这当然不是他干的事,但必须得算在他的头上。这许靡,一句话就拉近关系,直接称“姊”,心思口舌都颇了得,如果真当了皇后,还真有压倒后宫的潜质。
按说许靡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