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放啸大汉>第二百二十五章 【狙击昭君(四)】

事情与傅昭仪猜想的差不多,两年前,隶属少府的内宦毛延寿曾奉诏为宫人作画,以备皇帝临幸参考。就在那一次,他碰到了这个叫王嫱的家人子。当时那一批入画的宫人,九成都依照惯例,封以仪金给画师。

毛延寿一见此女,就断定必能得皇帝垂幸,只等收了仪金,就打点起十二分精神,必将此女之仪容尽显于画中。没想到,左等右等,屁股都坐痛了,也没等来封仪。于是不断咳嗽来提醒,结果原本没事的嗓子,生生咳出毛病来也没等到仪金。

毛延寿怒了!就算你有傲人的资本又怎么样?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小家人子,命运还得靠老子一支笔!

毛延寿含怒动笔了,他的水平没打折扣,也没故意丑化眼前佳人,甚至完工后还请佳人过目,得到首肯才含笑而退。只不过他多做了一件事——手指暗蘸一滴墨,在将画卷呈交长使之时,轻轻一点,嘴里道:“长使,此女虽绝色,然此处有痣,乃fēng_liú之相……”

“如此说来,这fēng_liú痣,是你点上的。”傅昭仪的声音始终淡淡,听不出喜怒。

毛延寿不知傅昭仪之意是赏还是罚,呐呐垂首,不敢多言。

“领一束麻,去吧。”

出乎毛延寿意料之外,傅昭仪还真赏了他。毛延寿暗松一口气,心惊胆战来,稀里糊涂走。

毛延寿退下之后,珠帘后沉寂一会,发出两道指令:“玉露去掖庭署看看这王嫱的名录,把内容记下来;金露去明光宫,找机会见见真人,看清是否与画像相符。”

“喏!”

垂帘深深,人影绰绰,无人知其用心。

申时之后,两位宫使先后返回,分别向傅昭仪禀报。

玉露:“孙令使找了很久没找到名录,说可能是手下办事不利,有所遗失,旋即重新补录一份,并惩罚了几个吏员。”

这个意外的情况引起了傅昭仪的注意,问道:“你认为是否如此?”

“婢子认为,名录确实不见,但未必是遗失。”

“看来还有别的人在盯着……”傅昭仪脸色变幻,蓦然失笑,“如此说来,不止本宫一个人有此担心啊。呵呵,名录上怎么说?”

“出身良家子,乃荆州秭归人氏,生于己巳年庚酉月辛辰。”

“年十九么?”傅昭仪咬咬嘴唇,“将这年庚抄录给太常丞,看看与陛下是否犯冲。”

玉露刚走,金露返回。

傅昭仪:“如何?”

金露:“落落大方,光彩照人,乃上上之选。”

傅昭仪咯咯一笑:“看来咱们这皇宫里,金凤凰可真不少,一不留神,就冒出一个……金露,从今日起,你不必当值,交给你一个任务。”

“请娘娘吩咐。”

“我会借遴选和亲的机会,把你暂调明光宫督选,你别的不用干,就给我盯住这个王嫱,确保她在名录上。”

金露离去之后,傅昭仪慢慢展开那卷帛画,眼中透出强烈嫉妒之色……

没错,傅昭仪之所以为一个小小宫人折腾这么一大圈,目的只有一个——狙击比她更优秀的王嫱,一定要找机会让天子点选此女为和亲对象。

后宫的生存法则说白了只有一句话:走自己的路,堵别人的路。

但凡发现优秀的、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受宠地位的后起之秀,一率要毫不留情打压下去。这个王嫱,光是一张画像,就已令傅昭仪相形见绌,若是真人,又是何等********?这样的人,对任何一个受宠的妃嫔而言,都是极度危险的潜在对手,一旦落入君王之眼,后果难料。

有潜在威胁,就要消灭在萌芽中。正好汉匈和亲,正好此女自荐,那就一定要把她送走。

“不知先前是谁拿走了此女名录?”傅昭仪惑然自语,“究竟是某位妃嫔与我不谋而合,还是……”

……

又是威胁,又是拉太子作虎皮,终于从孙朴那里抽走名录的张放,刚体会成功狙击了昭君出塞的成就感没几天,居然从孙朴那里得知,王嫱的名录又补上了。而且还呈送有司,进入最后一道点选程序。

孙朴事情办得不利索,不敢得罪太子,只得悄悄把这消息报给张放。

张放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早说?”

孙朴心道,早说了你岂不是又要将名录拿去?嘴里道:“我不敢呐!傅娘娘着长使告诫我了,名录事关和亲大事,再有遗失,必奏报天子治罪。”

傅娘娘?傅昭仪!这个女人又来凑什么热闹?

张放之前对和亲并不关心,之后因为拿走了昭君的名录,等于取消了她的资格,所以后面的程序也不再关注。但现在莫名被傅昭仪狙击了一把,说难听点,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昭君直接进入下一步程序,已不在孙朴控制中。张放不得不向孙朴打听,后面的程序怎样进行。

按孙朴的说法,下一步点选,就是天子将从近百名候选宫女中点选生辰八字与单于相合的宫人,召上殿来过目。诸妃品评,相貌、仪态、气度等等方面。最后从中圈定一人,择吉日赐字、入籍、封号。

张放专注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不仅仅是因为只剩最后两个步骤,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明白了昭君出塞的真相——这么多候选宫女,为何偏偏是昭君被选中?仅仅因为她是自荐?后世有一种说法,元帝见到昭君后,为其容光所慑,大为后悔,欲使其留下,但为何最终还是拱手相送了呢?昭君又不是唯一的候选人,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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