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盟、小胖,这份支持,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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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六月盛夏,距离那一场惨烈的厮杀,已经过去大半月,除了渠良受到重创,其余诸人,均是有惊无险。渠良受创不轻,焦孟那一刀,扎断了他的股四头肌肌腱,割断了几条小静脉,几乎刺中股骨,血流了不少,看上去挺吓人。万幸的是,没有损伤坐骨神经,也没有切断股动脉,这两处但凡有一点损伤,他就算不当场失血休克,后半生也会瘫痪在床,就此成废人。
饶是如此,这样的伤势,在缺医少药的古代,依然称得上是重伤,别的不说,光是止血,就是个大难题。好在的是,张放不仅仅是个心理专家,还是一个正牌医生——虽然本职是精神科医生,但外科基本手术还是能拿得下的。
返回青溪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张放再次展现令人惊奇的一面:沸水消毒、清创除腐、结扎血管、羊肠为线、钩针缝合、白布包扎……
在原始条件下,进行外科手术,真正的难题不在于施术者的水平,或者医疗器械的制肘,而在于两大难关:无菌与麻醉。
无菌操作,几乎不可能做到,唯有隔出一个通风干净的场所,尽量以沸水消毒各种器物。手套(指套)也是用消毒好几次的羊肠缝制的。
至于麻醉,此时距华佗的麻沸散出现,还差好几百年,世间尚无麻醉之说。但这个足以难倒任何一位古今名医国手的难题,对张放而言,却完全算不上什么难题。深层催眠与医疗麻醉有异曲同工之妙,此时的张放,堪称顶级催眠大师,只要受术者愿意配合,就算是剧辛这等高度催眠免疫者,也能麻翻几个小时不在话下。
手术很成功,如果医药及护理跟得上的话,渠良预后应当比较良好。遗憾的是,这方面确实是短板。术后五日,渠良伤口出现感染,并发高烧。不得已,只得重新清创,切开引流,清热退烧,种种措施实施下来,总算扼制伤情恶化。
此后渠良伤势趋向稳定,众人都是欢喜,望向张放的目光,简直就是敬畏了。只有张放暗暗叹息,渠良的伤势经过这次反复,恐怕会有后遗症,至于是严重还是轻微,端看他的运气了。
进入盛夏,连日未雨,天气越来越旱。往日飞流百尺,气势磅礴的瀑布,已变成涓涓细流,那原本痛快淋漓的“大佛快意”,好似患上前列腺炎,滴漏不尽…而淙淙流淌的清溪,已浅至没踝,深潭亦变浑浊,再不能游泳了。
“连年风调雨顺,上苍见不得人间千日好,今岁只怕会有一场大旱了。”耆老忧心仲仲地道。
韩家父子,每日为地里的收成忧心不已。唯一能令他们宽心的,便是数日之前,小郎君又出重金,购入大批谷粟。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古今皆然啊!
这一次购粮,张放没有出面,而是让韩义、石牛带领一群青壮去的,所动用的资金,也是前所未有的多,足足耗去了张放囊中一半黄金。旱情已初显端倪,为了在往后的日子里有足够的口粮,张放也顾不得许多了,能买多少算多少,有麻烦再说。
还好,购粮尚算顺利,但据韩义回报,附近邑聚谷米价格骤涨,往日十钱斗米,如今已涨至斗米三十钱,据说过几日还要涨。而且山下旱情更为严重,一路行来,可谓赤地千里,田垅干裂,禾秧半枯,到处人心惶惶,有传言朝廷都要派大员前来巡视灾情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旱倍感惊恐时,张放也在烦恼。他烦恼倒不是因为搞不清“我是谁”,这种负面情绪,因特殊事件诱发,亦随事件结束而平复。调整心态,变消极为积极,本就是张放的职业本能,对别人都能玩得转,用到自己身上更不在话下。
张放对这事尚算看得开,自己这副皮囊,本就是撞大运撞来的,能找到原来的出身最好,可少奋斗几年。实在不行,白手起家,亦何惧哉?
眼下张放烦恼的是,囊中资金已不多,如此光出不进,坐吃山空,就算是一座金山,也会吃空。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焦孟团灭,剧辛成渣,心腹之患已除,是时候出门找点财路,以保持可持续发展的势头了。
找什么财路?张放心里还没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闷在这山疙瘩里穷想,肯定想不出。得到外面走走,至少到三水那样的县城去,或许可以发现什么商机。
张放将这想法对韩氏父子一说,韩骏与韩重都是叫好,韩父与韩义心中不以为然,但嘴上却是不敢反对的,唯唯而已。
这消息不知怎地,让青琰知道了(张放估计多半是韩重“泄密”),也嚷着要去。张放也不介意多一个伴,自然应允,大伙合议次日出发。晚餐过后,张放前往阿离居处,取自己的新衣。
之前那件赭色劲装,因为溅满了鲜血,怎么洗都有一股淡淡血腥味,嗅着着实不爽,而且穿着出门,也容易启人疑窦。张放遂将当日班沅君赠与自己的那件衣袍交与阿离,请其再施巧手,如法炮制,今日接到青琰传来的口信,衣物已成。
班沅君所赠的这件衣袍,是月白色,张放拿在手上,竟不由得想起班淀君那皎洁如月的面庞,嗯,还有那个可爱的小侍女……张放失笑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身为少年,连心境也变得青春了么?竟然对小萝莉也上心了……
青琰见张放摇头,讶然道:“怎么了,不合身么?你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