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从一开始看到那波塔的时候,就只有树林,草原,大自然的美景让金泰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那波塔人崇尚此道,一个像样的大城市都没有,在木屋附近憋了几天以后,他更加确信这一点的时候,佐戈派来的飞船来接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也不过就是再来到一处与此相差无几的地方,所以在他看到一片大到无法想像的大城市,还有隐约让他回到了数百年前的欧洲的建筑风格。
看来克塔人占据优势也就是最近一两百年的事,金泰隔着飞行器的舷窗,沉思着看着下面。
护卫这艘飞船的是两艘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与地球战斗机更接近的飞行器,这样的造型更加符合动力学原理,也更平稳,体积也比地球上的飞行器小了一半还多,连里面的飞行员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座超大型的城市,金泰曾经不只一次地在纽约的大街小巷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奔忙,在他的印象里,这座城市是纽约的四倍到五倍左右,但是从空中看去,建筑没有明显的区别,气息也近似,足可见它的管理要更加高效有序,街上的行人面部表情是大城市里一贯的冷漠脸,衣着也未必多华丽,更谈不上贫富差距明显,这至少表明那波塔在城市建设上要远超过地球。
三艘飞船在接近一处巴洛克建筑群的时候,由其中一栋建筑上发射出的光线在空中交织而成一片虚拟屏幕,画面正是佐戈的形象,他正坐在一张有点儿局促的椅子上,对面是几十个正在交头接耳的家伙,有男有女,年纪都一大把,偶尔会抛给他一个问题,在佐戈的背后则是看起来像是观众的人群。
这就是佐戈所说的障碍吧?金泰心有所感。
在飞船停在广场前,金泰信步走出,马上就觉得有山一样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本来外放的精神力被硬生生挤回体内,耳朵隐隐有些胀痛,太阳穴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压力似的,血管突突直跳。
金泰的脚步微微一顿,马上就感受到了来自几个方向带有警戒意味的目光注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随一位穿着镶金边黑礼服的中年人一路前行。
过不多时,他走上一个二楼的平台处,在这里已经坐了几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在看到金泰来了以后,本来还算愉悦的气氛马上沉闷下来,正常的说话声被压到最低。
恐怕在此之前,我的履历已经快被他们背下来了吧?金泰一边想着,一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空中的大屏幕,佐戈正在接受着近乎于责难的询问,无外乎是对他近些年的经历和职位进行挑剔的检查,从佐戈近乎于强忍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就算他的神经异于常人,此时也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老掉牙的询问更有点儿像是地球上的答记者问,不管你说什么,结果怎样,都不会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人的存在就是要让你难堪的,他们的提问有时候近乎于无理和没教养,让人直想照他脸上轰上一拳,但是你得忍受,因为这是这些人的工作之一,哪怕他们改变不了结果,也要让你难堪。
金泰坐下来的时候,听证会实际上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了,又过了两个半小时左右,佐戈才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所过之处,看他的众人眼神里都有满满的嫉妒,要是他们知道其实神器号不是非得有主人不可,佐戈一定会被无情地抛到一边。
对于权利的争夺,无关文明程度的高低与否,纯粹是人类的本性使然。
过不多时,佐戈也来到了这个平台上,而大屏幕里的商讨似乎才刚刚开始。
“这帮老杂种!”佐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领子上的领带一把扯下来,“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全弄死!”
金泰看了一眼最近处离这里只有不到五米的桌边正不断把目光瞥向这里的两个人,“你这么嚣张,当心遭报应。”
“我会怕他们?”佐戈杀气四溢地回瞪了一眼那两个家伙,把他们吓的赶忙转过身去,没聊几句就站起来匆匆走了。
“想不到你一个牢头儿好大的官威,”金泰嗤笑一声。
“是典狱长,”佐戈很认真地纠正他,“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他们有一天会死在某个越狱犯的手上,这样的事情,在那波塔很普遍,到目前为止,一千两百多所监狱中有无数绝望挣扎的囚犯渴望着来到外面的世界哪怕透个气,为此他们愿意付出很多代价,作为典狱长,我也因此过上了很优越的生活。”
金泰的笑容没了,“难道这不是一个高度文明的星球吗?”
“高度文明的星球,同样有着高度发达的罪犯,”佐戈看向那半空中的大屏幕,牙咬的嘎嘣直响,“看到他了吧?这个只会报私仇的老混蛋,雷蒙斯恰尔兹,他的儿子昨天自作聪明地接近那波塔之母,结果被你杀掉,今天他就转眼成了我们家族最好的朋友,和我父亲有着至深友谊的伙伴,要不是他,现在这场会议早就应该结束,第一轮投票也将开始,马的,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次家族聚会的名单上看到过他的名字,我想这才是他向我发难的原因所在。”
“所以他是你第一个要杀掉的人吗?”金泰双手抱头,身子往后仰 ,很悠闲,“一个前辈宿敌,他还有没有别的后代可以取代你的?哦,你们管那艘飞船叫那波塔之母?”
“一直以来就是这个称呼,真特么让人烦死了,”佐戈把视线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