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想再感受一下这里。”
“我陪你。”他的态度毋庸置疑。
“不用了,”她说,声音越来越轻,“我不想你留在这里……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告诉云忆一声,她这次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外头,没了声音。
木棉靠着门,额头抵着,总算松了口气。
突然,她的脖子被人勒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被拖到了后面!
男人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盯着她胀红的脸,泛紫的唇,他狰狞的笑了:“你想救他?这么想替他死啊,那我就成全你,先送你上路吧!”
木棉发不出声音,倒在地上,垂死挣扎都做不到。
头歪到一侧,视线里,大提琴静静躺在角落里,古朴,幽静,不悲不喜。
视线模糊了起来,可大脑却从未有过的清晰,闪过大脑的画面越来越多,快到她来不及捕捉定格。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还有阿骞。
好想说声对不起,没能陪着他走下去,但欣慰的是,现在的他,应该可以独自生活下去了。
从他对离开的提议迟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昔日的少年已经长大了,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她可以不必再担心他了。
脑海中的画面在这时定格——停留在某个初冬的街头,他从车里下来,高高大大的,一身清冷。他走到她面前,遮住了她头顶一小片阳光,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她闭上了眼睛,心底紧闭的那扇门,其实早就被他打开了,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走出。
成了通缉要犯的郑吕,此刻低下头,沙哑的笑着:“我很讨厌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杀人,不过没办法,在没有杀死连清和之前,我必须要小心点,不能被警察抓住。所以……呵呵,对不住了,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他的眼神,透着兴奋,像饿了很久的狼,沾到了肉腥,恨不得连着骨头都嚼碎!杀人于他,已成乐趣,他就是审判者,高高在上,生死一念全凭他的审判!
郑吕头脑够用,做案也够冷静,有条不紊,即使被警察发现,他也做好了逃跑的计划。所以才故意选择闹市街头,上演那么一出!谁知,半路却杀出了一个连清和!
这个男人直接,比他更暴力,不需要像警察那样严守纪律和规矩!明明所有人都想一枪崩了自己,还是被束住了手脚。只有他,用那种激烈的方式,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才会大意被抓。
他逃了,不惜废了一只手,但这也妨碍不了他想要报仇的脚步。现在,他要杀连清和的女人,犹如大餐前的开胃菜,他已等不及想要看到连清和的反应!
“去死吧!”他红着眼睛,因为过于兴奋,眼珠凸起。
木棉痛苦的蹙眉。
他瞪着她,开心道:“先杀了你,再杀连清和,我们会让你们在下面团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啊?哈哈……我难得这么好心成全一对的……”
木棉慢慢睁开双眼,泛着泪花的眸,模糊成一片,可眸底的恨意,却支撑着她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手……
郑吕先是愣了,接着,左眼的巨痛滚滚袭来,疼得他差点昏厥过去。
“啊”地一声惨叫之后,他一拳挥了过去,挥在木棉的脸上,她的头歪在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可终于能呼吸了,她立即贪婪的享受着屋子里冰凉的空气,顾不得肺里的燃烧感。
郑吕还在叫着,翻滚着,
木棉扭头看到他捂着鲜血直流的眼睛,痛苦哀嚎的样子,吃力的笑了,低头伸出手,看到手掌上一颗血污的眼球,她顿觉一阵恶心,忙甩了开,骨碌碌滚到了角落。
“我要杀了你!”
郑吕彻底疯狂,淌满血的一张脸扭曲着,扑过来后,一把拎起了木棉,用最暴力的方式将她往墙上死命的撞,“贱女人!贱女人!”
顾不得身上的疼,木棉却冷笑出了声。这下,他再也别想逃了,也别想伤害他了。
想都别想了!
郑吕疯狂着,丝毫没有留意到反锁的门已被人打了开……
听到开门声,郑吕浑身一震,他反应很迅速,转过身同时,顺势用右臂勒住木棉的脖子,把她挡在胸前,他的背则紧紧贴着墙,将前后要害都护住,左手摸出一把手枪,直接抵在木棉的太阳穴上。
“别过来!”
冲进来的男人,滞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一看到里面的情景,吓得扔下钥匙转身就跑,“妈呀!杀人了!”
木棉靠在郑吕胸前,身子像散了架,不时的往下滑,可看到连清的那一秒,全然清醒过来,“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走啊!”
看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额头肿着,脸颊擦破了皮,嘴角流着血,连清和原本清冷雅致的一张脸变了色,瞳孔内的黑,正朝外扩散,快要弥漫整双眸,黑得发紧。
再看郑吕变成了肉窟窿的一只眼眶,还有木棉一侧颊边被溅上的血,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是在濒死边缘,那么恬静温暖的她,又怎么会被逼得做这么可怕的事?
他愤怒了,被压制了的气势,也自体内爆发了,完全不计后果似的,只想要毁灭了谁。他咬着牙,声音绷得太紧,以至于听上去十分阴狠,“你的目标是我,我换她。”
“不要!你快走!”木棉急了,“他想杀你!”
这是她绝不能容忍的。
看到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连清和突然就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