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致睡了许久,平日里有内息傍身,所以哪怕多日不眠不休也被不会有太大的感觉,而修行到了极致,哪怕睡觉的时候也会生处在混沌之中,而现在因为秦陵内的那一缕光,她的身体陷入一个从未有过的普通状态,所以感受到了极致的累,所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状态便是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到那些灿烂的阳光从窗户间蹦出来,一点点的在小楼内铺陈开。
空气中有淡淡的白檀气息。
她看着自己的手,依然紧紧的抓在男子的衣衫上,自己枕在他的肩膀上,他散开的发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身上,在这初夏的日子里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清凉。
她轻轻的抬起眼便看到了闭上眼的男子。
阳光照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仿佛光也是从他的脸上够勾勒出来的,纤毫毕现的仿佛大家都工笔绝画,然而却又写意如黑白山水,在那一勾之处,却又留了无限的白。
她抬起手,轻轻的落在他的下颌处,手心感觉到些微的粗糙感。
那些只能用手感觉到的浅浅胡茬,出现在永远纤尘不染的他身上,反倒有种难以言说的真实,一时之间,仿佛心也跟随着变得更加柔软起来。
她的手落到他的高挺的鼻梁,落到他的额头,落到他的眉宇。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苏梦忱,也是她的夫君。
那种柔软和说不出欢喜在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朵朵盛满了生命的希望和庆幸。
她凝望着他,忽然便觉得此生圆满。
她慢慢的收回了手,然而一松手,却又被男子抓住,他握住她的指尖在嘴唇间轻轻的吻,眼眸含着潋滟波光看来:“唔,还要不要摸?”
微微的痒,宋晚致想要缩回来,微却被他牵扯着不能动。
苏梦忱放下她的手指,落到她的手臂上,久久不离。
宋晚致看着他,微笑道:“梦忱,不疼的。”
苏梦忱温柔的看着她,眼底有淡淡的叹息。
这个傻姑娘,怎么知道疼呢?
他起身,道:“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煮点东西来。”
宋晚致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懒洋洋的在被子里舒展开身子,感受到外面的阳光,微微眯了眯眼。
真好。
或许,已经没有更大的心愿了。
吃了早饭之后,苏宋二人还是决定往皇宫看看。
连轩的身子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内里却是亏空太久。宋晚致试了试,竟然在他的体内发现了毒素,一试便知道是慢性毒药,至少服用了两年之久。
这等东西,只能在吃喝之上下功夫了。
连轩阻止道:“多谢晚致小姐,这件事无需在意。在下只是想知道能否有药物可以解了这毒?”
宋晚致一瞧连轩这样子,恐怕就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于是也就不再多说,苏梦忱说过这个连轩并非池中之物,恐怕也是另有安排,于是便道:“慢性毒药要解也是缓慢的,不过,只要你肯服用药物,那么便是没问题的。”
连轩点了点头:“多谢。”
宋晚致淡淡的摇了摇头:“阿萱是我姐妹,不必谈谢。”
说完便站了起来,去看莲萱。
苏梦忱看见宋晚致去见了莲萱,于是便在这里等着。
连轩看着眼前随意站着的男子,仿佛寻常,然而当知晓此人身份之后,再看却又觉得此人不立于红尘之内。
他微微躬身:“多谢,苏相。”
苏梦忱抬起眼来,看着窗外那盛放的花朵,红艳艳的仿佛要灼人之眼,道:“事情还没结束,你准备该怎么办?”
连轩道:“徐徐图之。”
苏梦忱道:“有些事情,不能着急,慢慢来。”
连轩点了点头。
宋晚致在房内看莲萱,伸手替她诊了诊脉,发现她体内的两股气息已经彻底的去了一股,而另一股气息又是极淡而极温和的一缕,一直藏在内府深处,仿佛没有异样的样子,方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更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
她一直担心去除了一股气息之后,另外一股气息会瞬间增长起来,幸好并没有出现,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这股气息的主人已经去世,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若是一直控制住,便也就没什么大碍。
宋晚致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想起小夜,微微笑了起来。
这样就好。
而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连轩都身体好了些,便迅速的下了圣旨,要在半个月之后的黄道节日迎娶莲萱,举国盛世,大赦天下。
一瞬间,热闹席卷过整个宋国,东都的百姓们更是欢呼雀跃。
谁都没想到经年之后,他们心目中的人中龙凤会成为真的佳话,而整个东都都开始陷入无限的欢喜之中,家家开始准备红灯笼和红绸,道路两边都开始装饰起来,鲜花着锦绣,简直比过最盛大的节日还热闹。
谢池春的身体才是这里面内伤的最厉害的,那日被谢夫人打的动弹不得,后来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行动,然而她一能动弹便根本不管自己那身体,然后便在东都内到处转悠,自己还去地下城看了美人一回,回来后对宋晚致说,那些也不过如此嘛,长得也没多好看。不过来里面的兔儿爷倒是不错,细皮嫩肉的看着好不喜人,有机会定要好好去享受享受。
她正准备和宋晚致说着,让她也去感受一番的,没想到一转眼,便看见苏梦忱不知道何时靠在旁边的门上,懒懒的看着她,顿时将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