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惨淡,一场秋雾却在日落夕阳时飘来,血祭坛变得朦胧的许多,更显的有些悲苍。
绾晴紧握的龙切,秋眸流露着一股肃杀的眼神,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宁静,似乎是冷酷的杀手。但是众人并没有感觉到恐惧,认为她是无力挣扎而已。
微弱的阳光温抚着绾晴飘然的霓裳,一把红伞在空中悠悠的悬浮,似若轻拂的泥沙,宛如翩跹的样子。绾晴还是显得那么美丽动人,那么冰清玉洁。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掩饰住她的美丽,她美的惊世骇俗,美的不可方物,但是这种美是无边无际的冰河上的一株红梅……
平易年手持双板斧狰狞走来,掩饰不住心中的那抹杀人的激动,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能有回天之法。居然敢单枪匹马胡闯武林大会,乄代家族的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到头来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没有顾忌,也不在乎手段,能亲手杀了绾晴,这个威望似乎是盖天盖地,而且成功的几率比他角逐盟主更有胜算。
绾晴冷不言语,杀气大增,左手抚着受伤的右肩,右手中的“龙切”轻轻一横,银光掠过地面一阵寒凉之气宛如初冬来临时的第一场霜降。
四周的英雄没有感觉到危险,唆使着平易年将其制服,为盟主等人报仇雪恨。平易年忽地抡使板斧,势如猛虎扑食,威不可止,劈、砍、削、扫,大力雄劲。这是焚寂庄的“霹雳斧”,讲究夺占优势,稳握先机,不给予对手翻身的机会,不让敌人有发挥的时间,以凶猛之势采取压倒性胜利,常常使人旗开得胜。
《周书》曰:“绵绵不绝,蔓蔓奈何?豪厘不伐,将用斧柯,前虑不定,将有大患,将奈之何?”这霹雳斧便是源出于此,练此功用此武,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谨慎之心打霹雳之功,不给对手还手的余地。
平易年用这种武功,足见他势在必得的心思,以及不容有失的决心。
枇雅娜看见他施展霹雳斧法之后,心情一落千丈,绾晴重伤在身哪里应付得了这种威势。她焦急的坐在椅子上,提心吊胆,婀娜多姿的身子左歪右斜,实在是坐立不安。
绾晴没有攻击,左手没有离开过左肩,右手所持的龙切没有去格挡,只是躲闪,不与争锋。在这样下去,绾晴根本没有打赢的可能。
这让廖凡玉、松剑南、岚亦之等卅六寨的诸位侠客乐不开怀,只差拍手称快。拭目以待之时,忽见一个脑袋伸了过来,不禁吓了他们一跳。
苏芗薰弯着纤腰,伸着螓首,调皮的笑道:“你们在乐呵什么,说来听听?”三人顾及她是摩崖老人的孙女,又是郿山雨花社的代理掌门,所以对她也算客气,急忙让座与她相谈。岚亦之道:“能为盟主、护法报仇雪恨,你说我们开心什么?”苏芗薰道:“的确挺开心的……萧亦凤很快就要治好采金了……”
廖凡玉道:“难道你不想给朱妤报仇?”
苏芗薰道:“哪里,只是采金姐姐人很好的,我想要救她。”松剑南笑道:“你放心就好,我们只杀剑红伞和她带来的妖女萧亦凤。”苏芗薰道:“可不可以只杀剑红伞,不杀萧亦凤?毕竟是采金是经她的手,才得以活命的嘛。”廖凡玉道:“若他们没有其他目的,那我们就放萧亦凤一条生路。”
苏芗薰闷不做声,她只想杀白岈和剑红伞,但又觉得奇怪,闻人访仙对付白岈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说不定白岈杀访仙是迫于无奈,处于自卫呢。但是既然白岈杀了访仙,那朱妤很可能也是他杀的,或许是剑红伞杀的,白岈替她遮掩,顶罪而已。她现在非常怀疑两人,再不像往日般那样无话不谈,认为他们骗了自己,心里非常失望。
这时平易年的双板斧,铿锵生辉,或横扫千军,或神龙摆尾,或虎扑爪拍,一套一套组合招式信手拈来。绾晴根本没有招架的机会,也无乘虚而入的挥刀机会,更没有什么体力可与他争锋,无非是躲闪腾挪而已。
廖凡玉道:“平易年可是神犼中的第一斧头。”
苏芗薰心情十分复杂,她又争强好胜,喃喃道:“什么嘛,力气还没有我大。”松剑南也见识过往日她与平易年在八汩栊桥比试的事情,故而苦笑道:“论力气,恐怕没人比得过你,渔桥帮的‘雪女功’,剑合山的‘毓秀剑法’,都让你是个怪力的香草美人。”苏芗薰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望着场中的生死决斗,她又气又恼,想出手帮绾晴,又不想帮她,一时间托着桃颊闷闷不乐起来。
只听那平易年大吼道:“我看你往哪里逃!”
这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见绾晴身子踉跄不已,只能用唐刀拄着地面勉强站着,而平易年却打出了一招“斧劈华山”。他一跳三丈高,从天奋力劈下。
绾晴咬了咬牙齿,秋眸一瞪,已经无路可退,与其奋力躲闪,还不如奋力反击,当下运足真气,不顾肩部流血,使了一招“龙切烟雨”。
这一招打出之后,白刃划空而过,却宛如划水而来,使得天地间的空气朦胧如水,荡起了阵阵涟漪。这涟漪的波纹在刹那间宛如一刀刀白刃般犀利。
众人没有看清,绾晴重伤之下的刀法依旧快的让人无法捕捉,但见她收刀之后,平易年满身是血的摔倒在地上。身上有数道刀痕,血流不止,最严重的是他的右手被斩断了,虽然侥幸不死,但已经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