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交易……邂逅时的容忍……我答应枇雅娜不出手,她帮我取回,我给了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纳兰烛面无神色,声音如阴夜风声。
白岈一怔,凝眸以对,他不相信,他总在找接口把枇雅娜往坏处去想。
“第二笔交易……相逢时的婚约……我答应枇雅娜帮你解除‘姻缘合璧’,她答应嫁给我,并于冥界生活,不在管人间之事。”纳兰烛依靠着鲜绿的柳树,悠闲的拿起地上被雨水灌满的破瓷碗一饮而尽。
白岈心头一荡,身子不禁向后踬踣数步,忽地囔道:“你撒谎,不可能,没人能解开我师父的‘姻缘合璧’!”
纳兰烛变得冷静,现了真身,变成骷髅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儒雅的人,一具fēng_liú倜傥的骷髅。他浅浅笑道:“我知道,‘姻缘合璧’我听都没听过,骗她而已。但是她为你所做,却是真的。”
白岈骇然惊颤,仍旧不信,怒声道:“不可能,她在场,你不可能说出真相!”
“原来你也知道她在场,我还以为你陷入了杀戮的茫茫之境,看不到周匝的实物。我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断定你今日只有一死,不想让你死的一塌糊涂。就算她听到了也无妨,她已经伤透了心,不会再为你落泪,只想亲手把你给埋葬,作为最后一次的温柔。”
“哼,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先送你一程,再残忍一次也无妨。”白岈冷笑了一声,这一声极为悲伤,莫名的酸楚油然而生。
他退后了三步,默念玄法,从怀中取出了“不那芳华”丢给了纳兰烛,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甚至连白岈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鬼使神差般的做了这个决定。
纳兰烛丢掉了手中残剑,这柄有些年数,被血染红的残剑,紧握着“不那芳华”,骷髅中的燃烛也因此变得安稳,没有被吹灭的危险。
手持不那芳华,人会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女人手捧住了自己的心脏,而纳兰烛却感觉有一双手护住了燃烧的烛火,被呵护般的温柔遍彻骨骼。
“为什么会把剑给我?”
“我也断定你今天只有一死。”
“呵,有意思……不过你该明白,赌局不大,但足以改变结果;赌局不大,但局数众多,足以牵扯整个天下。看似未知的赌局,其实结果已经注定,打从你涉足开始。”
“呃,别废话了,我赢了,放薛弋、有扶苏走,我输了任由你处置。”白岈目锁银光,缓缓起剑一指,仿佛分开了冰火的世界,冷酷的在烈火之中孤傲。
纳兰烛宝剑一挥,再一次召唤出了鬼墓星,一颗黑暗的星体围着他不停的旋转,恍惚他白骨之躯为恒星,鬼墓星为其卫星。黑白的阴阳形化了一幕,黑暗始终给随这寂灭人。
刺棱。
银光一闪,纳兰烛的动作快的惊人,早已斩击,早已站在了白岈的身后,使得白岈尚在目视之中就被斩了一剑,鲜血溅落了一道彩虹。
“你看到了却手足无措,这就是鬼。”
纳兰烛幽雅的缓步转身说道,而白岈却仍旧不动,并非还未反应过来,只因为害怕自己一动,会加剧伤口的发作,鲜血会流的更快,自己会因此而死,头一次感觉伤口这么的危险。
“我以真身出手并非头一次,但这是头一次我的敌人还有残存的气息。不过你仍然很不幸,像你这样的身手应该以战友的身份与我并肩作战,目睹我斩杀敌人时的样子,这样你会了解到其中恐怖,不至于在与我切磋时变的茫然无错。”
“少得意,不了解,一样能赢你。”白岈慢慢的转身,捂着胸口,连呼吸都很谨慎。
他明白纳兰烛的意思,明白他以鬼灯人的状态对付的都是敌人,而那些敌人却无一生还。乌魈与其齐名,是因为目睹过鬼灯人的战斗,有了经验,是为切磋时不分胜负的必要条件。
不了解对手很可怕,不了解纳兰烛更为恐怖,这是强者的噩梦。
纳兰烛冷冷一笑,忽地又一剑刺来;白岈愤然还击,噼啪一声,隔开了纳兰烛的宝剑;紧接着两人又是挥斩,然而纳兰烛是一具骷髅,轻易的避开了白岈刺来的宝剑,使得他的剑刃从骨与骨的空当中刺去,而白岈却是硬生生的被纳兰烛斩了一剑。
“我有千万种余地可躲避你的剑法,看来我‘镂空’的身形还有一定优势……真是笑话,你很让我失望,因为这种优势在与乌魈切磋时不曾体会,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打赢他的。”
白岈充耳不闻,累得呼呼喘喘,汗流浃背,于心思道:“可恶,这家伙变成骷髅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捉摸不透,到底是因为什么?体重变轻了吗?”
仔细环视,小心应敌,在战与躲闪之间不停的思考纳兰烛为什么速度、灵敏度都遥遥直上,甚至挥剑的威力也惊世骇俗。他的剑快的实在吓人,而且伤口极其细微,砍杀万物犹如削铁如泥,酷似剪纸一般。
自己明明在速度与力量上占过优势,可现在却没有,难道自己累了,体力消耗过重?
一双红色的眼睛左看右顾,最终落定在了鬼墓星上——对了,鬼墓星有一定吸力,即便不出手,单论出现,也使得战场重力加大,先时体力充沛不曾考虑,久战之下自然会体力消耗的过快过重。
但……这足以,说明纳兰烛的速度吗?
疑惑间,纳兰烛又疾疾杀将而来,白岈无济于事,一招“天赖丸转”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