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泣云愁,因朱妤的到来,氛围也阴森了许多。妃色的火焰燃烧着白岈,朱妤静静的看着,须臾,秋眸讶异起来,不惧风雨的“浮光若梦”的纯阳真火,逐渐熄灭,只是烧去了白岈的青衫,肉身无毁。
朱妤转身背对,不知道白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连郿山内功“浮光若梦”的三成力道也拿他没辙,好奇之下想问个究竟。这种内功在威力上并不比剑合山的“炼狱炉”逊色,若说剑合山内功能煅烧炼狱,以刚克刚;那郿山内功却能将地狱之火化之无形,揉合绝影。
她纤手一挥,风卷残云,将白岈吹入水桶之中。水不是很热,可以说是冰凉,白岈昏迷其中,血流不止,顷刻间已经把水侵染的红彤彤,仿佛夕阳照映的泉水。
白岈嘴唇发白,脸色一丝血气也没有,微弱的气息很难察觉,但朱妤感知他尚有脉搏,并没有死去。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像是会诈尸,会回光返照,使人不敢近身,否则必定睁眼变鬼,将敌人悉数斩杀。
朱妤满腹疑云,施法生火,用“浮光若梦”纯阳真火燃烧木桶,使水升温。血红的水正慢慢沸腾,热气冉冉不息,宛如锅炉一样,烫的得白岈身体通红。
这种“纯阳真火”其实是一种火态的至热真气,柔极至刚,不留一点踪迹。
但是朱妤拿捏恰当,故而要用温度来治愈他伤势。彻骨的热气本来是致命,朱妤通过吟咒来改变纯阳真火的性质与变化,使其热水为吸收毒气的良药,丝丝的热气一如银针般刺扎着他浑身的穴位。
白岈渐渐苏醒,开始打颤,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见朱妤漂亮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微红的丹唇轻吐,兰香四射,宛如在耳边轻吹。水桶虽然炽热,但是一来有魂体,二来有“开云气诀”,自己的伤势逐渐轻缓了下来,知是得她相救,但是**的身子在水里,当下脸红了起来,缩着脖子不敢看她。
朱妤把他羞怯的红色看成了脸上浮现的血气,也就停止施法,哄骗道:“石桌上有衣服,我在柳林等你。放血之后再疗伤,能遏制花鸩。”
白岈一怔,还没开口,朱妤已然行进林中,烟雨之中袅娜的身影轻轻消失。白岈苦恼无助,以为是女装,怯弱展开后,不禁目瞪口呆。这是一件青绿色鹤氅,没有太极、八卦的纹饰。
衣服略微小些,但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血渍泥垢,干干净净,而且清香如风,飘摇如水。白岈一脸木讷的整衣叹道:“她是不是在耍我?”
小心翼翼地走入林中,尽量避免泥泞,一路惶恐不安。遥见朱妤沐浴雨中,雨水打落在身,溅起蒙蒙之气,却湿不了霓裳。他又是惊又是喜,天下竟然有这种潇洒的武功,真是令人羡慕。
朱妤见他赶来,不言一语,默默行走,对于他不吃解药,很是在意。白岈紧跟其后,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敢近也不敢远,就这样徐徐疾疾,一缓一追,来到了破庙之中。
朱妤喝问道:“薛诗茵,你想干嘛?”
白岈苦笑道:“房子她自己烧了。”
薛诗茵见白岈拆穿自己,脸色一沉,冷声道:“仙子会不会教徒弟!”
朱妤眼睛一斜,白岈道:“她吩咐我烧了你的柳木屋。”
朱妤瞪了薛诗茵一眼,吓得她直打哆嗦,又问那白岈说道:“为什么你烧不死?”
白岈一呆,挠头喃喃的回道:“大概是**魂体的缘故吧!”随之蓦然惊喊道:“果然你想杀死我,我以为你改过了呢!”
朱妤充耳不闻,薛诗茵苦笑道:“你不是不想杀他嘛,我这不让他去洗个澡,我好帮她疗伤嘛。说不定他感恩戴德,会说出‘**魂体’的口诀玄法。”
白岈闷闷道:“**魂体很厉害吗?”
薛诗茵道:“萧姝凭借着《鬼道流》秘籍去森罗岛创建了‘神虚鬼道流’,可惜不幸入魔,一把火烧了森罗岛,之后九幽宝塔沉睡了一段时间,此间内江湖武者探索森罗岛趋之若鹜,带出了不少宝贝,这《**古卷》就是其一。也是《鬼道流》中所载武艺。”
白岈沉思少许,薛诗茵又笑道:“你快跳进八卦炉里,我帮你驱毒,可暂保你无性命之忧。”
朱妤默默的看了白岈几眼,见他修成**魂体,又中花鸩,还会“归墟**”,却不失本性,一如往常,因此高看了白岈几眼。但是一想到他不吃解药,心里就有气,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那白岈呆呆的看着茅屋里的炉子,吓得倒咽口水,惶恐不安,还真没见过如此驱毒的法子,不是该施针入药吗?但见薛诗茵脸色,又不敢违逆,嗫嚅道:“您可要掌握火候,免得我人没了,成了一锅汤!”薛诗茵见他啰嗦,一掌将他拍入,施法掩合,生火炼烧起来。
八卦炉壁是金色,亮如圣殿,贮有三尺余深的清水,澄澈无比,凌波犹如月光浮动,掺有花瓣和草药,香气四溢,十分舒爽。
薛诗茵调整呼吸,开始运功生火。所生之火并非是真火,而是用真气运转八卦五行,使得丹炉金光璀璨,烨烨生辉。白岈在内盘膝而坐,觉得忽冷忽热,热时口吐黑血,经脉逆乱;冷时虚汗直冒,凝结如珠,亦是黑色。
折腾许久,他已无力挣扎,无何实在忍受不住,又痛苦地扒扯几番,始终不见薛诗茵停息。
精神逐渐模糊,见丹炉静坐如初,不在生热。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炉盖,趴在上面大喘吁吁,不禁喃喃道:“妖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