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刘秀只是皱来皱眉头,步伐依旧坚定不移,他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劝阻之前便来到了阴丽华榻前,见到阴丽华的脸惨白,心痛不已。
阴丽华见到刘秀,顿时泪如雨下,她说:“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文叔了。”
众人见此,皆识趣地纷纷退下。
刘秀在宫人搬到床榻前的凳子上坐下,然后双手握住阴丽华的右手,贴到自己的左脸颊上,他说:“若无我允许,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阴丽华虽然知道这话是虚的,但足以让她热泪滚滚。阴丽华流着泪说:“可不见得所有人都乐见文叔如此待妾。”
刘秀心知阴丽华亦知自己为人所害,便对阴丽华承诺说:“谁若不乐见,我必除之。”
“若除不得呢?”阴丽华看着刘秀如是认真地问。
刘秀为之讶然,心里想到了什么,却又问不出口。片刻之后,他看着阴丽华说:“除不得,我自会让她不好过。”
阴丽华听了这话,本应破涕为笑,然刘秀的迟疑却让她觉得难受,因为她认为刘秀那是不舍。她看着刘秀黯然落泪,不语。
刘秀看着阴丽华的眼泪,并未多想,伸手轻轻为阴丽华抹去,说:“莫哭,会伤身。你也累了,赶紧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阴丽华破涕莞尔一笑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待阴丽华熟睡后,刘秀的目光方暂时从阴丽华身上移开,看了一眼周围,忽见地上小巧的脚印。今日下过雨后,泥泞未干。这个痕迹不知柳嬷嬷可有看到?也不知那歹人可有留意?想到这,刘秀便有些坐不住,看了阴丽华一眼,思虑再三,还是轻轻地走了出去,叮嘱侍候的青玉说:“贵人醒了,第一时间告知朕。”
“喏。”青玉轻声应道。
林安见到刘秀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刘秀问林安:“万福和柳嬷嬷今在何处?”
林安弓身回道:“回禀陛下,师傅与柳嬷嬷正在偏殿侯着。”
刘秀当即举步向偏殿而去,来到偏殿,待他们见过礼,便问:“事情进展如何?”
柳嬷嬷应声回道:“回禀陛下,奴婢于贵人寝室內发现脚迹,已使各处掌事速查可疑之人,若各处皆无,再使宫人一一比对。”
刘秀对此颔首。就在此时,史玲与丁意如被带来了。
话说史玲与丁意如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胆的事,心里自是极度忐忑不安的,又没有经验,自然亦无法顾虑周全,让鞋上残留的泥泞暴露了自己。来到刘秀跟前,听了掌事的对她们异常的指证,心里虽然极度恐慌,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在掌事的话落之时,史玲嚷着对刘秀说:“陛下明鉴,今夜奴婢与意如妹妹不过一时兴起,到外面走走罢了。”
刘秀目光森然地盯着史玲说:“你从实道来,朕尚能酌情饶恕,免得受了那皮肉之苦,再向朕求饶。机会只有一次。”
史玲即使不看刘秀,单听着他的话,便遍体生寒,禁不住瑟瑟发抖,万分恐惧之下,慌忙说:“奴婢说,奴婢说,请陛下饶恕。”
刘秀面不改色地命令道:“说。”
史玲急忙应声回道:“是周茹意,不,是王后。”
刘秀一听,那脸顿时阴沉下来,黑得几乎如墨,他沉声喝道:“给朕说清楚。”
史玲一听,恨不得三言两语把事情向刘秀道明。来不及思量整理说辞,她便一脑子把话倒出来,虽然有点颠三倒四,但还是大概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刘秀听完之后,心里只给郭圣通四个字:死性不改。刘秀对郭圣通刚刚复生的好感与那点愧意顿时荡然无存。这会儿,刘秀也恢复了平静,却懒得再处理余事,只想着回去守着阴丽华,便对万福和柳嬷嬷吩咐道:“此事交由你们二人全权处理,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朕概不过问,你们亦无需再向朕请示。”说罢,阔步离去。
“陛下!”史玲自知不妙,正欲求情,奈何刘秀须臾已经远去,绝望陡生,无力软瘫坐到地上。
而一旁的丁意如由始至终从容不改,自从答应与史玲再度同流合污之后,她便对如此结局有所预料,她情愿如此甘心死去,亦不愿再****做着那些粗重的活到老。
刘秀离开了,万福与柳嬷嬷自是秉公处理。事情既然牵涉到郭圣通,而郭圣通作为王后,自然不可能让郭圣通屈尊降驾来西宫,于是万福和柳嬷嬷带上史玲与丁意如前往长秋宫。
此时郭圣通仍在安睡,忽然被周茹意唤醒,说万福和柳嬷嬷来了。郭圣通见天还没亮,万福和柳嬷嬷这会到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深感不安。郭圣通让周茹意为她简单梳洗,整理仪容后便迅速地出现在万福和柳嬷嬷面前。
万福和柳嬷嬷见到郭圣通,恭敬地行过礼后,只听万福说:“请王后恕罪,奴才奉陛下之命彻查阴贵人今夜遭人谋害一事而不得不惊扰王后。”
郭圣通听到阴丽华遭人谋害,心里自是不禁一喜,须臾顿觉不妙,按耐住心里的不安,面上连忙忧心忡忡地问:“那阴贵人可有大碍?”
万福恭敬地回道:“回禀王后,龙裔早产又逢血崩,万幸苍天保佑,阴贵人与龙裔皆已无性命之忧。”
郭圣通闻言,勉为一笑道:“当真是万幸。”顿了一下,“不知万公公与柳嬷嬷深夜来本宫这有何要事?”郭圣通这会儿隐隐猜到会与谋害阴丽华一事有关,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