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六月,东海王刘阳改名庄,立为太子。刘秀欲选求明经大儒桓荣为议郎,入宫教授太子。桓荣每每朝会,辄立在御前奏说经义。经学中缺《欧阳》博士,刘秀便欲用桓荣。

桓荣辞让道:“臣经术浅薄,不如同门生郎中彭宏、扬州从事皋强。”

刘秀即令桓荣前往,召来二人,俱为议郎。

虽然桓荣没有应为议郎,但每次刘秀车驾幸太学,会诸博士论辩御前,桓荣身着儒衣,温恭宽博,辩明经义,以礼相让,不以辞长胜人,儒者敬服。刘秀特加赏赐,召太学生雅吹、击磬,皆赐鲜果。受赐者捧在胸前,只有桓荣举手捧果拜谢。刘秀为此笑道:“这乃真大儒。”随后越发敬重,遂扩建太学规模,儒学大兴。当然,此乃后话。

随着太子之位终于尘埃落定,刘强的婚事也随之定下。刘强大婚之后,紧接着便是刘义王出嫁。然而就在刘义王在刘强大婚之后,刘义王和贾忠满心期待的赐婚并没有如期到来,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贾忠与其表妹有了肌肤之亲,其母执意让他迎娶,左将军胶东侯贾复对此虽然并不情愿,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亲自来到刘秀面前请罪。

刘秀当时便陡然变色,阴沉着脸不说话。

侍候在旁边的人为此皆敛声屏气,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贾复自知理亏,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做到了迎接一切后果的准备。

若目光能成武器,那刘秀的怒目只怕早已将贾复凌迟致死,刘秀沉声问道:“此事是贾忠之意?”

贾复当即回道:“此事实非他本意,却不得不承己之任。”

刘秀闻之,怒气稍稍消减了些许,他没再说什么,拂袖坐下,继续批阅奏疏。

就在这时,贾忠随贾复其后来到刘义王面前下跪,他低着头,挣扎再三,终是将难以启齿的话语对刘义王说了出来,“长公主,微臣有负于你,自知无颜相对,然一切皆是微臣之过,可否请你到陛下面前为臣父说情?”

刘义王先是被贾忠突然下跪惊了一下,惊讶、不安之时听到贾忠这么说,立即错愕当场,想问又不敢问,良久,她才鼓起勇气看着贾忠问:“可否告诉本公主到底发生何事?”

贾忠的双手悄悄握成拳,渐渐握紧,过了好一会,他才悲痛又惭愧地回道:“微臣昨夜与表妹有了肌肤之亲,不日便将迎娶为妻。”

刘义王闻言,一副难以置信地看向贾忠,然后渐渐红了眼眶,她含着泪问贾忠:“此事千真万确?”

贾忠心里清楚自己的话对刘义王来说伤害有多大,但刘义王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还不如由他亲口告知,他毅然抬起头来,红着眼告诉刘义王:“此事千真万确。”

刘义王的眼泪霎时便落了下来,她悲伤地问贾忠:“为何会这样?”为何要在她满心欢喜想要成为他的妻子的时候抛弃了她。

贾忠强忍着悲伤,难过地对刘义王说:“实非微臣之愿,只叹世事弄人。”

刘义王闻言,含着泪苦笑一下,然后迅速地转过身,把眼泪抹掉,面含悲伤地对贾忠说:“本公主只问你一句,你明知有负于本公主却仍有所相求,你心里到底如何想?”

贾忠看着刘义王的背影,听着这话,顿觉心如刀割,他满怀悲痛地回道:“微臣有负于你,仅是微臣配不上公主,公主依然如故,螓首蛾眉,才智卓绝,雍容华贵,心怀仁义,微臣窃以为以公主明辨是非之能,定不拒微臣所求。”

刘义王听了这些话,眼泪再度不由自主地落下,她哽咽着对贾忠说:“你走吧,本公主定不负你所望。”

贾忠含着泪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义王的背影,接着狠狠地给刘义王磕了三个头,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了。

一旁的夏缦看到刘义王悲伤不已的模样,却又拼命忍耐的模样,心疼不已,她对刘义王说:“公主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吧,无需忍着。”

刘义王却倔强地生生忍下了,她稍稍整理一下仪容,便直奔长秋宫。

这时的阴丽华听到贾复到刘秀跟前下跪请罪,心里正为之纳闷,刘义王的突如其来让她更生疑窦,心里莫名生出了些许不安。

刘义王给阴丽华行礼过后,便直接对阴丽华说:“母后,贾忠有过,左将军胶东侯贾复为其到父皇面前请罪,母后可否为儿臣到父皇面前为胶东侯说情?”

凭着敏锐的洞察力,阴丽华感觉到今日的刘义王不同以往,贾忠犯下的过错也许非同小可,她问刘义王:“母后可否知道详情?”

刘义王抬头看向阴丽华回道:“等母后回来,儿臣自会与母后一一道来。”

阴丽华见刘义王坚持,想了想,终是允了刘义王的请求,当即动身前往宣室殿。当阴丽华来到宣室殿时,贾复依旧笔直地跪在地上,而刘秀正专心致志地批阅奏疏,似乎对贾复视而不见。

“参见陛下。”阴丽华向刘秀屈身行礼。

刘秀听到阴丽华的声音,立马从奏疏中抬起头来,起身相迎,挽着阴丽华的手坐下,问:“今日怎会突然来此?”刘秀也不记得阴丽华上次到来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他疑心阴丽华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开始,也许是更早。对于阴丽华今日能来,刘秀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不管阴丽华是为何而来。

阴丽华对于刘秀两年来的积极主动亲近早已习以为常,但自从温尔兰明白地告诉她刘秀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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