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话音刚落,刘娥已经怒不可遏。
“大胆!哪里来的疯妇,竟敢如此大放厥词,欺君罔上!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刘娥大骂不断,李萍面带冷笑地看着她,一张已然不再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太后下令,手下人自然立刻遵从。郭槐早就虎视眈眈,听见刘娥的命令,立刻好像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刘娥面前,只听见一声惊堂木响,包拯一张黑脸面沉似水,拦在了郭槐的面前。
“郭槐,你这是何意?”
“咱家奉了太后的命令要捉拿这个疯妇,包拯,你还不给我让开?!”
包拯冷冷地打量了郭槐几眼,沉声道:“如今公堂之上,本官是主审官。李萍乃是原告,而你郭槐和太后都是被告。她是不是疯妇,审问明白之后自有明断。她若是诬告,自有国法处置,轮不到旁人捉拿!”
“你!包拯,你大胆!”郭槐目眦尽裂,狠狠瞪着包拯,看样子就好像要咬下包拯一块肉一样。
包拯面沉似水地看着郭槐,却是寸步不让。气氛就这样僵在了这里,赵祯瞄了一眼端坐在身边的太后,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李萍,心如刀绞,左右为难,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关键时刻,还是涪王老爷子及时开了口。他先是看了看小皇帝,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刘娥道:“我说侄媳妇,既然我们早就答应这个案子开审,自然就要审个清楚明白。现在刚刚开始,这个女人到底要告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你就这样喊打喊杀,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刘娥微微皱眉,不悦地看向涪王,“皇叔,您这话我实在不敢苟同。这个疯妇告的可是皇上和太后!难道就因为我们之前答应了要审这个案子,就可以入任她信口雌黄吗?!”
涪王哈哈一笑,盯着刘娥愤怒的目光,气定神闲地答道:“我老爷子可是听说过这么个说法,包小子,是不是老百姓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着?”
包拯急忙回头,拱手施礼道:“王爷所言甚是,的确有这个说法。”
“所以呀!侄媳妇。这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既然这么说,就是承认老百姓是可以状告皇上的,至于王爷和太后,也是可以的。她告我们,若是有理,我们就要认罪。若是无理,她的罪自然也逃不掉。侄媳妇你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跟一个民妇一般见识呢?不如就先听她说说到底要告什么,如何?”
别看涪王一把年纪,这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刘娥的脸上颜色几变,最终却苦于对方身份贵重,说话又有理,只能冷冷地哼了一声,把郭槐叫了回来。
包拯见郭槐撤了,对涪王感激地一笑,回头坐回了主审的位置,对李萍道:“李萍,将你心中所想的,全部说出来。若是你真有冤枉,说出来,自有本官和皇上太后为你做主。”
刘娥听了包拯这句话,气的鼻子一皱,狠狠地横了赵祯一眼。赵祯脸上赔笑,心里却忍不住将包拯这小子暗骂了好几句。心道你还让母后给娘亲做主,这怎么可能?你这明显是在气人啊。
包拯不知道赵祯在骂他,就算他知道,也并不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李萍将二十年前的往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讲清楚。他知道,想让刘娥和郭槐安安静静地听李萍讲故事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这两个人一定会打断,会质疑,会想方设法地阻止。可是越是如此,包拯越要确保这个故事被清楚明白地讲出来,让公堂之上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萍端坐在大堂之上,慢慢地讲述着二十年前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故事。没有狸猫换太子,只有一个可怜的宫女被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陷害杀戮的故事。
李萍在告状,刘娥在表情阴郁地听着,整个大堂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然而此时此刻,另有两个听故事的人却心情轻松得很。因为这个故事他们已经听过很多次了,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十分优越,可以看见所有的人,而别人却看不见他们。因此他们的心情自然十分轻松惬意。
若问他们现在何处?自然是房顶。视野宽阔,空气清爽,猫和老鼠这种小动物都喜欢房顶这地方。此时,展昭正像以往那样,认认真真地透过白老鼠打的洞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而白玉堂呢?也跟往常一样,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一边听,一边偷眼打量着展昭表情认真的侧脸。
“有什么好听的,又不是没听过?”白玉堂笑嘻嘻地瞄着展昭纠结的眉头,笑道。
展昭回头瞪了白玉堂一眼,压低声音道:“嘘!不要出声!皇宫里高手如云,小心被人发现!”
“高手如云?”白玉堂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哪里啊?为什么我一个都没看见?”
展昭头也不回地道:“我大师兄说的,他就认识很多大内侍卫出身的朋友。他们一个个武功都十分高强,像今天的场面,我猜周围至少会有十几个高手环伺保护呢。没准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之所以不出来肯定是皇上早有吩咐。”
“又是大师兄。”白玉堂冷冷地抽了抽嘴角,哼道,“我看他就是哄你玩呢,拿什么大内高手吓唬你。若是真有大内高手,而且还发现了我们,会让我们这么轻松地躲在这里偷听?”
“嘘!”展昭再次回头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你不听就闭嘴,我还要听呢!”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