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很痛,她和相仪和元息有割不断的羁绊,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却牢牢的被元息掌控着,他不知道和相仪比起来,他们谁更可悲
相仪的哭声,像是利刃一样紧紧的插在他的心口。他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告诉相仪,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他不能说,元息早晚会要了他的命,他是无所谓,可是他不能丢下相仪一个人继续受元息控制。
他会和元息同归于尽的,这是他唯一能为相仪做的事了。
门外相仪的哭声,还在继续,羲和却觉得自己也撑不住了,捂住嘴巴,像相仪一般滑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这就是人可悲的命运,明明看清了一切,却没有反抗的余力,他是这样,从前的宁姜也是一样。
元息总是不明白,成了相仪的宁姜,再也不可能是从前的宁姜了,可是他太执着了。哪怕现在悔恨了,想要隐藏过往的一切,可是世上的事又哪里会这么简单!
就这么俩人隔着门,无声的哭泣了许久,相仪才站起身子来,御剑飞出了入云峰。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她有些不敢面对师兄了。
五百年了,已经过去了五百年了,她怎么可能还是从前的那个江如练,她觉得自己有一点可笑,却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可悲。
不知不觉相仪又到了牵机石旁,没有安全感的她,只能曲腿坐在地上,用力的抱住自己,给自己温暖。
如果这一切就是她要追求的真相,她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原本信誓旦旦的不会后悔,在这一刻被击了个粉碎。
扭过头去,牵机石上的“江如练”依旧还在那里,可是再看到那三个字她却觉得无比可笑。时间好像回到了过去,她还是那个自信骄傲的江如练,还是那个天门山的骄傲。那一天的天气和现在的一样好,师尊领着她和师兄来到了牵机石旁。
“你们到天门山至今已有十多年了,你们很好,是天门山的骄傲。这牵机石历来只有精英弟子才能在上面留名,你们要知道,一旦在这上面留了名,就要忘记自己的存在,天门山才是你们的一切。”师尊背着手看着她和师兄,严肃的说道。
可是那个时候她才不过十五岁,正是坐不住的年龄,又加上性格跳脱。那个时候她激动得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师尊那个时候究竟和她说了什么,她只恨不得赶紧将名字留在牵机石上。可是那些话如今想来,却无比好笑。她将天门山当成了一切,努力的维护着天门山,可是天门山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她。
虽然过去了五百年,可是到如今,她依旧能感觉到食指上传来的疼痛感。那个时候划开了食指在牵机石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她,或许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有这么一天。
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她承担一切呢?就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可是若是当年师尊对她能再多一点点信任,她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可悲的人了,千里迢迢为了能帮天门山一把,却被自己的师尊一掌击毙。
相仪直觉当年的事里还有许多可疑的地方,就连现在也是,她分明记得自己被师尊一掌击毙了,可是她怎么还活着,虽然中间隔了五百年,可是她根本没有可能还活着啊!
是师兄救了她吗?那食梦蚕又是怎么一回事?
食梦蚕绝对不可能是师兄打入她体内的,可是分明能看出她异样的师兄,为什么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呢?
相仪痛苦的摇了摇头,当年的事处处都透着古怪,越想就越不对劲,师兄又有什么瞒着她的呢?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要做什么?她很害怕,很无助,一面害怕知道不堪的真相,一面又害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那些人惦记的,为什么那么多阴谋诡计都是冲着她来的,五百年前的她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惜却被逼入了死境。可笑的是她的同门居然抛弃了她。
老实说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明明那么优秀,更没有给天门山带来什么危害,为什么师尊就是不相信她,还要置她于死地。还有无己师叔也是一样,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给她定了罪。
她只是想反抗,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了无己师叔的命,可是无己师叔偏就死在了她的手里,然后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头了,所以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只能是相仪,不能是江如练。
“相仪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仪将头埋在了膝盖中,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悲伤中,却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下意识的朝那人看去,却发现居然是应该在乌金峰养伤的乌阳,或许也不能叫他乌阳。五百年前他们见过的,她怎么可能会忘了他呢?
“你呢?不是也在这里吗?”相仪冷笑一声,略带嘲弄的说道。
乌阳抬眼看了相仪一眼,哪怕没有听出相仪话里的不对劲,他也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是以挨着相仪坐下去问道,“你怎么了?”
几乎是同时,相仪立刻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乌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乌阳或者是千江也白?”
乌阳正怪异的看着相仪,却听相仪叫出了他的名字,当即愣住,然后才笑着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相仪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怜悯自己还是怜悯眼前这位堂堂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