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踏青结束后,书衡回到家里腿酸了三天,躺在黄梨木雕蝠美人榻上不愿意动弹。董音不小心挨了一下,嘴角青紫,半个月不愿意出门。搞得董夫人手足无措,董怀玉又气又疼,三令五申,她再不许管哥哥的事。董音急了,那你好歹得让我心里有数啊,你到底准备让谁当我嫂子?董怀玉温文一笑,大丈夫何患无妻,温柔乡乃英雄冢,你还是盼着哥哥有点大出息吧。恨的董音直咬牙。
申藏香连惊带吓,回去就病倒了,卧床休养七八天才恢复元气。唯有甘小妹依然生龙活虎,她也不再嫌弃练刀会把胳膊弄粗了,反而开始憋足了劲儿训练自己。因为她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既然变不成女神,那我就一定要保护好女神!
书衡很想说:妹子别闹,你不知道你策马扬鞭的样子有多帅,分分钟让人合拢不腿!
不过现在她显然没有闲工夫去向甘玉莹表白。因为她面前正堆着一卷画轴,是白素媛送来的,绘着一副春日行乐图。说实话,自从对白素媛的身份暗存一份猜测之后,书衡对她“书画皆能自成一家”的评论已经可以从容接受了。仔细看去这画风确实跟如今大夏流行的不大一样,跟申藏香也不是一路。当然,自有独到魅力便是了。
她大约觉得书衡是个土著中的可塑之才,或者隐约从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反正她这次寄画过来,却没有摆什么名士派头先生架子,完全是一副平辈论交的口吻。她画这副画送来,请书衡题诗。
冰糖狍子肉,荷塘鸳鸯豆腐,小野鸡肉茄鲞,翡翠小包,三鲜汤,书衡美美的吃了饭,胃满意足,摸着肚子感慨:其实我是俗人啊俗人。这种高雅的事情不适合我。
不过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少不得勉力应付一番,不然显得自己太怂。书衡搜肠刮肚半晌,命蜜枣磨墨。至少她现在的字是写的很不错,足够拿出去见人了。
书衡现在草稿上涂抹半晌,填了一支《浣溪纱》,想了一想,又誊写一遍,拿去请教自己父亲。
自从御哥儿出生,她便从荣华堂的次间搬了出来,正式有了自己的地盘。因着事先下过功夫,那些大小丫头彻底跟了她后,也没有明显怠工生事迹象,搬迁过渡四平八稳。如今她住在跨院流光泉边,距正院稍微有些距离,但离月心庵却近了许多----当初袁夫人还不大乐意,怕照顾不到,还是国公爷开口下了决定。她来到荣华堂的时候,在窗外便听到袁夫人的说话声。
“-----泽兰姑娘给辅国公生了个孩子呢。辅国公夫人真大方。”袁夫人道:“难道这就是百年
世家的风度?怪道许严氏竟然入了十花榜,果然是做什么都不会错的严氏女。”
袁夫人自顾自的感慨一番,又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严氏夫人果然不容小觑。那泽兰姑娘的母亲受太后控制,在此之前,泽兰或许会困于慈母,对太后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但以后只怕就不会了。父母在儿女面前总是弱势。天下父母能忘儿孙的十中无一,但儿孙成家后,尤其自己有了孩儿后,十之□□会在心里把父母移到一边。泽兰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儿,便是顾忌着母亲,也难有以前的心思了。”袁夫人半是感慨半是忧伤:“许严氏真是厉害,看的准准的,也真能放的开。那小美女算是彻底被她拿下了。”
“难道太后送人出来的时候没有用药”
袁国公随口提问,他原本靠在里间美人靠上,默默听夫人感伤,瞧她阴郁太过了,便蓦地一笑:“厉害?是厉害。这叫舍不得相公套不住狼。”
袁夫人也撑不住笑了:“就你能说。小心辅国公知道了,拿酒灌你。”
“辅国公吃什么穿什么晚上睡哪里都被小严夫人一手安排,他喝的酒都有定数,再没有闲工夫灌我。”袁国公笑道:“夫人都厉害。”
袁夫人挑眉:“你说我也厉害?”
袁国公乐了:“我只盼你更厉害些,直接把狼打走了,省的要我以身饲狼。”
满屋人都在忍笑,书衡站在璧纱窗下踌躇良久:我到底要不要进去呢?乱当电灯泡会遭天谴的。
袁国公欠身拿茶盏,隐约瞧到了那小小的影子,便笑道:“衡儿么?呆站着做什么,进来呀。”
书衡这才撩起帘子迈进荣华堂。“给爹爹母亲请安。”
袁夫人正抱着御哥儿拿一支小风车吹着逗他玩,见了书衡便问:“你可歇过来了?”
“已经全好了,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书衡走过来捏揉御哥儿白白软软的小拳头。
“那就好。你以前总说要骑马,我不允许。但现在觉得还是学学吧。至少逃跑的时候能快些不是?”
书衡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娘亲答应我了?”
袁夫人点点头:“而且我觉得你还是稍微学些功夫的好。我以前提过,但那时不过玩笑之语,而且身子也不方便,如今却觉得还是得小心些。至少打架时候不能吃亏。”
袁国公失笑摇头。他衡儿可不像会动手的人,学了无用,倒不如想想怎么把能打架的人收为己用。
袁夫人看过去:“怎么?公爷不乐意?”
“拳头永远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但拳头能解气。”
“罢罢罢,随你们母女折腾。”国公爷换了个姿势,挪挪大红金线蟒引枕,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女孩家家的,玩玩就好,。”
袁夫人笑道:“功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