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他们的黑色轿车被冷易强行停下,凶手也受了不轻的伤情况不明,本来四散逃开的记者们见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平息这才要重新围上来,却被半路涌出来的一群集体黑色西装打扮的保镖不容抗拒地拦在外围。
楚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即使是昕岚每次病情发作的时候她都害怕得呼吸都要断掉,但那时候她还知道要先做什么再做什么,不像现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冷易忍着小腿钻心的剧痛紧紧盯着楚楚的眼睛,自己被撞到的那一刹那也是因为抱紧了楚楚才没摔倒,现在他几乎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慌。”难为他在这种剧痛之下声音听起来还能不受影响,为楚楚慌乱的心打入了一针强心剂:“他们到了,你来安排。”
“好……”楚楚不敢低头去看他的腿,一转眼她的手下已经聚集在她身边。
“带他去医院!”楚楚的声音坚定决绝,“其他的人,给我看好那群记者,再把这辆车里的家伙也送到医院!”
“是!”黑衣保镖们齐齐应答,他们的效率相当高,很快就把车开过来,一群人立刻和楚楚送冷易去医院,也有另一拨人打开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抬下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凶手……
那些记者们被楚楚手下的人挡得一个也过不来,门口有越来越多的人退场走出。场面又吵又乱,楚楚根本无心注意,只是在车门关上的时候眼睛一瞟看到了从黑色轿车里被抬出来的人……
虽然那人被她的手下围着……虽然那个凶手的脸上染满了鲜血……虽然她对那个人甚至说不上有多熟悉……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在这个时候根本不该出现的人!
钱宁姗……
她的眼里染上了浓重的戾气,这个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蹦哒的跳梁小丑,没想到还有能这样伤害到她和她身边人的一天!是谁放出了她?
眼角突然有温热的手指抚过,楚楚眼里的戾气一收,低头正好撞上了冷易深沉的黑瞳。
“不要这样外黑亮,“不要因为我而让你的戾气过重。你不该被沾染这些,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顺着心意活下去。”
楚楚的喉咙哽得生疼,泪意被她强自压制,虽没有决堤但仍然模糊了她的眼睛:
“不,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过至纯的白色,黑色就是我原本的模样。你不用觉得难过,这没什么不好。”她笑得楚楚动人,却掩不住心里的焦灼和疼惜,“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没事。”
冷易不回答,他温暖的大手怜惜地来回抚过她的脸颊,眼里似乎有无数星辰亮起。
车子一路呼啸地到了市内第一医院,在过来的路上他们已经事先和院长打过招呼并在第一时间向冷易的父母告知了他的情况,所以他们一下车来不及跟冷岳他们说话就立刻抬着冷易上了担架,楚楚推着担架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里面。
“楚小姐请把冷先生交给我们,他需要立刻进行紧急手术。”主刀医生已经准备就绪,护士长和楚楚三言两语说明情况。楚楚握着担架把手的双手攥紧,视线从来没离开过冷易的她一颗心悬在空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赶紧把位置给他们让出来。
护士长带着其他人把冷易匆匆推进了手术室,那扇门随即被护士从里面关上。外面顶上的红灯亮起,楚楚的眼泪再次险些掉下来。
“楚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了?”江婉之平时得体的举止到现在几乎无法保持,她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焦灼和担忧。楚楚颤抖着转身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同样满眼担忧的冷岳,之前一直被压抑的浓浓的愧意再也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她猛地向他们二人深深地弯腰鞠躬:“伯父伯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他右腿受了这么重的伤!”
“别别你快起来!伯父伯母不怪你,快起来!”江婉之刚才一路跟过来还不知道到冷易是右边小腿骨碎裂,但看到他腿上染血还是相当惊心,楚楚慌乱到快要撑不住的神情更是让她的心提在了半空。
“别自责别自责,快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婉之抓住了她的胳膊问。
楚楚咬咬牙,硬生生地把泪意逼回去:“我的那个表妹,她之前因为财产纠纷问题被我关进了监狱,结果不知道谁放了她出来,今晚她突然出现开车要撞死我,是冷易为了保护我才……”她说不下去了。
江婉之和冷岳的心被猛地揪住,“那,那冷易受的伤怎么样?”
“他右腿的小腿骨……”楚楚的声音止不住颤抖,“恐怕是碎裂了……”
“什么?!”两个人惊得心头狂颤,可怕的不是腿部受伤,而是这受伤的情况是……碎裂……
他们的脑海里一装进这个词就怎么也挥之不去,碎裂对于腿骨的损坏程度几乎是毁灭性的,如果……他的右小腿没办法保住的话,他们实在不敢想象那样英气挺拔的儿子依靠着假肢走路的模样。
看着两位长辈的反应神情楚楚毫不意外,心里更加担忧和惭愧,她想再对他们说一次对不起,却又觉得这三个字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早已失去了分量。
江婉之心头抑制不住地缩得很紧,转头却瞥到了楚楚从开始到现在都惨白的脸色,一双印象里从来淡然的眼睛现在被焦灼和惭愧覆盖。看着这样的楚楚她没办法不心疼,也知道这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他们的安慰。
“楚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