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怪物,且让你横行片刻,早晚攻破心云山,到时候一定会教你血溅三尺!”远处的天空里传来一声怒哼,正是之前出手击杀罗轩举的那位唐门高手的声音,旋即那一股令人心惊的力量,缓缓地收敛起来。
一轮红日从远方冰雪山峰之间缓缓地升起。
天地之间,一片血红。
大战进行到这个时候,终于停歇了下来。
双方都需要修整。
心云宗损失了至少两百多名弟子,又丢失了第一道关隘,形势严峻。
而各大势力的入侵者们的损失则是心云宗的三倍以上——当然,相对于他们庞大的数量来说,这样的损失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更何况战死的大部分都是小门派和散修,并未伤到如五庄观、唐门、小雷音寺这样大派的根本。
在“玉门关”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地面上的血洼已经冻结,血冰犹如一层层瑰丽的血色宝石一般,凝结在地面上,反射着初冬红日的光芒,给人一种冷酷而又致命的美感,身穿着不同门派道袍的修真者和大量临时集结的散修们,正在抓紧时间修整。
隐隐有哭声。
有人在抱着死者的身躯嚎啕。
声音嘶哑干涩,犹如负伤的野兽。
许多被各大势力强硬征召而来的散修和小门派,在这样的战斗之中被当做是炮灰来对待,在刚才一战之中,小门派上下死尽被灭门者数量不少。
他们或许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战斗,更不愿意和心云宗这样的门派成为仇敌。
可惜在这个残酷而又冰冷的世界之中,弱者从来都没有自主命运的权利。
在四五天之前,一切还处于暗中酝酿阶段的时候,也曾有一两个小门派,委婉地拒绝了五庄观的征召,结果当夜,这两个门派驻地火光冲天,杀声如雷,等第二天晨曦照耀大地的时候,它们就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世上,除了一片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
除了那些兴致勃勃的各大入品门派势力的高手之外,很多被临时征召来的修真者们,只能抓紧时间修整,等待下一场战斗的到来。
自此道真正的山门,心云宗七道关隘每一道都防卫重重,这样的大门派之中的弟子——就算是普通真传弟子,也强横到了让散修们畏惧的地步,真不知道等到攻克剩下的六道关隘,他们这些人还能有几个活着,五庄观和唐门等门派允诺的各种报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拿到。
与此同时,心云宗山门之中,也是一片忙碌。
受伤的弟子们,得到了“仙草堂”弟子们第一时间的救治,待遇要比山下入侵者们好了许多。
门派机器发动起来,各项措施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山下大牛村石崖已经被划成了一片禁地,原本居住在那里的贫民们被安置在了另一个区域,心云宗有专人开始开垦石崖之下的灵石矿。
在这样门派大战的危急时刻,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巨额的元气。
单单是各种阵法的运转,就足以让许多门派在短时间之内破产。
若是换在以前,以心云宗这数千年以来的积淀,最多只怕也才能支撑十几天的时间,而现在有了灵石矿,可以无限度地开垦,足够全力催动各种道纹阵法,对于心云宗来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红色朝阳洒落,给这银装素裹的天地染上了一层炫目的红。
站在山腰的“思过崖”绝壁悬崖之上,俯视下去,下方云心山脉南方山麓和七道关隘可以一览无余,透过一层层稀薄的云层和雾气,可以看到下方冲天而起闪烁着的阵法光焰,以及远处被入侵者占领的“玉门关”。
一个个犹如蚁虫一般的黑点,正在“玉门关”移动布置着什么。
那就是入侵者。
“思过崖”绝壁悬崖之上,心云宗的高层现身。
自从战斗开始以后,为了便于指挥,掌门人丘处机等高层就在第三层阶梯区域安置了临时帐篷,站在这片岩石上看下去,一切尽收眼底。
““玉门关”虽说是最外围的防御关隘,但也足足有二三十重道纹阵法,却只坚持了半夜时间,这样算下来,下方七道关隘,最多也就坚持半个月时间,情况不乐观啊!”
丘处机看着下方,眼睛里忧虑重重。
“五庄观的人,也实在是太下作了,兽人还未开始攻势,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进击,昨夜一战,被驱使而来的,都是一些小门派和散修,他们把这些人当做是炮灰,可惜我心云宗大好男儿,不能和兽人厮杀,却要死在这种没有价值的战斗之中了!“
魏忠贤恨恨道。
其他六大天柱的首座也是点头。
人群之中,张三峰并没有出现。
自从周良等人进入“万灵战场”之后,老怪物大多数时间都坐镇武当峰,尤其是最近这样的战事爆发,更是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似乎是在抓紧时间参悟某种功法,刚才出手救下罗轩举,也只是惊鸿一现而已。
“这样坚持下去,我们真的可以击败各大势力的联合吗?”丘处机轻声问道。
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问其他人。
在场的都是心云宗的宗老耆宿,决定着整个门派命运,听到掌门人的话,也都面露忧色,的确,面对如此磅礴的势力,就算是心云宗已经是如今名义上的大燕修真国第一门派,也不免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