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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咳了好几声,张小北总算缓了过来,拉着突然出现的救星,激动不已:“没事,还好飞翼你及时赶来,不然……咳咳……”
飞翼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垂眸看去时,不禁触及到黑影无意间露出来的手臂,那是一条遍布伤口的瘦削臂膀,横七竖八的条条伤痕触目惊心,更是丑陋不堪。
心头一紧,飞翼愕然问:“你是什么人?”
黑影似乎觉察出她口气中隐忍的一丝悸动,仓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幽深的巷子逃之夭夭。
飞翼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不料身边的张小北突然瘫软了下去,陷入昏迷。
而那道背影,却如同血光般,乍现出缕缕刀痕,莫名地震慑了她的心。
久远的画面充盈脑海,斑驳陆离的色彩辨不清真伪,记忆如同锐利的刀刃,从心口深深地剜了进去,那滴坠落的不是泪,是心尖上流淌的一滴血,在大地漾开了一片彻骨悲凉……
“戏子……”
“小北!”几乎同时,傅子俊远远奔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早已失去知觉的张小北,连忙加快了步伐,上前一把将他抱起,焦急地唤道,“小北,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北!你快醒醒!快醒醒!小北!”
对于周遭的一切,飞翼仿佛充耳不闻,失魂落魄般向着那道背影消失的方向茫然地迈出了一步。
傅子俊在一旁抬头叫嚣:“喂!小北怎么回事你倒是来看看啊?你这未来娘子是怎么当的?夫君倒在地上,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飞翼无动于衷,甚至表现的有些冷漠,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小北,什么话也没说,举步走的毅然决然。
“喂!你去哪儿啊?”傅子俊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女人啊?前一刻还和张小北缠绵拥吻,这会儿却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难道风间家族的女人都这么冷酷绝情?
没办法,他这个做兄弟的只好扛起张小北,重回医馆。
凤凰镇共有三条大街,二十多条小巷,可即使寻遍了整座小镇,飞翼依然毫无所获,那道身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觅不到一丝踪迹。眼见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她心中顿觉慌措。
心口的疼痛未曾减弱,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她知道,自始至终,七情花的毒都在束缚着她,虽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痛到令她生不如死,可心里的疼却是真切的,疼到让她学会爱,疼到令她心甘情愿,甚至隐隐期待。
唯独心痛时,她方才知道自己依然爱着,爱着那个为她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无法自拔,不愿自拔。
“戏子……”
绿野山林,街头巷尾,她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一声声呼唤饱含着漫长时光沉淀下来的伤痛与寂寞。那些匆忙赶回家的人们,有谁能够共鸣她此刻的心境,又有谁能够明白她此刻的焦灼?
天,很快阴暗了下来,风声骤紧,浩瀚的苍穹遍布云霭,浑浊中看不见一颗星辰,大地被覆上了一层阴霾。
她颓然地瘫倒在街道的中央,周围阴暗空寂,唯独冷冽的疾风在耳边呼啸,呜咽着,辗转不散。
那一刻,她感到了一阵心力交瘁,目光无神地扫着茫茫夜色,恍惚间,不禁冷冷嗤笑了一声。
都说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可若没有戏子,她又何来痴?
对于****,风间族人向来潇洒自由,可为何唯独她风间飞翼难以割舍,心如刀绞?
只因,他是戏子,即便已经残躯佝偻,不复当初,可他还是戏子,无人可替。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灵姬的轮廓渐渐从阴影中呈现了出来,她看着飞翼,飞翼也看着她,耳边的风依旧凌厉肃杀。
半晌,灵姬幽幽地开口:“回去吧,他不会见你的。”
跪坐在地上的飞翼明眸陡然一亮,起身冲了过去,攥着她的肩膀,面容惊悸不已,嘴唇一颤:“他……”
这么说,那个黑影真的是……戏子?
飞翼很想质问灵姬一句:你凭什么以为他不会见我?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灵姬已经主动坦言:“因为我感应的到,爷现在的处境一片黑暗,他很害怕,想要见你,却不敢见你。”
飞翼很迷惑:“感应?你不是一向只能感应小北的吗?”
灵姬垂眸,莞尔道:“北爷就是戏爷,难道不是吗?其实我也很奇怪,近期突然便感应到他,只要他痛苦,北爷就会烦躁不安,有时候甚至魂不守舍,说一些胡话。可自从你来了之后,北爷又恢复了正常,相反,他又开始牵动戏爷的情绪。戏爷……他似乎感受到你和北爷在一起的种种,所以一时发狂……”
飞翼直接忽略掉她的长篇大论,急迫地想知道戏子的下落:“既然你能感应到戏子,就一定知道他在哪儿!灵姬你快告诉我!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能没有他!”
灵姬为难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出卖爷。”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飞翼感到心田一阵冰凉,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含着泪,喃喃道:“为什么?他宁愿见你,也不愿见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他一醒来就消失无踪?难道他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他吗?为何要如此残忍?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话到最后,眼里的泪光终于潸然滚落,心又一阵剧烈的疼痛,飞翼紧紧捂住胸口,早已泣不成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