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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愈发凄婉,却偏偏透着一丝欢喜,令戏子从身到心的沉醉,沦陷……
那一刻,他感到压抑的呼吸突然间顺畅了,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微弱光亮让他蓦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天快亮了,而他紧闭的心门,似乎也在逐渐的敞开,等待着,迎接即将到来的那一束璀璨光芒……
两滴清泪默契地从他们微垂的眼睑上,悄无声息地同时坠落……
那一瞬,他们隔着一块大石,不约而同蓦然回首,明明不曾见到彼此,却能离奇地感受到从石壁另一面传递而来的脉脉深情。
戏子感到喉咙一阵酸涩,张着口苦苦挣扎,想唤她一声“飞翼”。
然而,布满皱纹的脸,最终还是深深地埋进了黑暗中。
在这片静谧的世界里,他低哑的啜泣声竟是那般催人泪下,令飞翼心如刀割,恨不得冲过去抱着他,让他好好痛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她一定要看着他自己站起来,因为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尊严。
她不怕他倒下去,只怕他不能再站起来。
但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哪怕这场等待会耗尽她所有的泪水……
不知不觉,已天光大亮,璀璨的晨曦令人炫目。
张小北经过了一整夜的噩梦纠缠,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猛地惊坐了起来,紧接着,有些茫然地看着所处的环境。
窄小粗鄙的破落茅屋内几张板凳横七竖八,其间散落着几件臭衣服,角落里一张缺楞的方桌上还摆着几杯侧倒出残渣的隔夜茶,从破洞的屋顶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中跳跃着细小的微尘……
真是……狼藉肮脏到了极点!
他纠结地皱了皱眉,想掀被子起床,才发现盖在身上的竟然是某女人的五彩xiè_yī,好家伙!这花哨的都能比上鹦鹉了,飞翼的品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
他闭上眼,使劲地摇了摇头,天灵盖突然金芒一闪,心田似蕴了一股力量,再睁开时,他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出炯炯亮光。
飞翼凄柔的声音不期然在耳边响起:“戏子,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我都等着你,等你站起来,心甘情愿的面对我。”
“飞翼……”
他呢喃一声,慢慢展开自己的双手。
这决然不是他原来那双手,却比他的手更白皙细腻,甚至年轻。
慌措间,他用这双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恍然。
沉淀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慢慢浮出水面,朦胧的影像逐渐清晰,过往形形色色的人物不断跳跃,让沉睡了几百个日夜的心,终于明朗。
坐在木榻上的他震惊了好久,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戏谑说笑声:“张小北你个死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小子还在暖那张脏窝呢!我说……”
傅子俊刚往门口一站,登时嘴巴张在那儿给震成了雕塑,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只见某人靠在窗边,对着璀璨的阳光慵懒地眯了眯眼,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立刻反射出一束刺目的光芒,他嘴角噙一抹邪肆笑意,手指慢条斯理地抚过锋利的刀刃,目光露着前所未有的凛然杀气,这股杀气顿时令温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冰霜。
“小……小……小北?”傅子俊苦哈哈地憋出声,一种莫名的恐慌犹如一把利剑从他的肌肤猛戳进内脏,陡然一阵彻骨胆寒。
窗边的少年置若罔闻,随手将匕首插回鞘内,利落地放入怀中,拂去臂上灰尘,他漫不经心转身,对着门口早已呆傻的傅子俊勾唇一笑,笑意莫测高深。
刚刚向前迈出一步,门外又传来熟悉的河东狮吼,不过这次吼的似乎有点优雅:“哎哟我说云大侠,这大清早不用这么客气吧?买这么多好吃的会把咱北吃胖的!那小子刚有了中意的姑娘,得注意形象啊不是?”
这谄媚的笑声没有持续多久,一直对着淡云步倒退向门口的何诗诗猛的撞上身后一堵肉墙,顿时发飙,转身一脚踹过去,痛骂:“死小子堵在门口要死啊!给老娘闪开!这门儿本来就小,没见我这客人来了吗?什么眼神儿?”
傅子俊被踢趴在地上吸了一地的灰,惊魂失措的他尚未反应过来,甫一抬头,但见窗边那个耀着满身金光的少年缓缓向他走来,居高临下,目不斜视,竟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从他身侧走过?
紧接着石化的是保持着叉腰跺脚姿态的何诗诗,她铜铃似的大眼对着这名少年上下一打量,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原来那个张小北。
然而对于她质疑的目光,少年却不以为然,甚至恭敬地朝她颔了颔首,嘴角笑意加深,他踏出门槛,从容对上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此刻的淡云步正拎着从集市买来的美味点心,看到眼前的张小北时,不禁愣了愣,迟钝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笑靥明媚地地走过来,一改往日孩子般的活泼,言谈间尽是记忆中那个男人邪魅的口吻。
“千言万语现在也只能先对你说声谢谢,客套的话说多了难免矫情。”斜睨的魔眸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轻拍淡云步的肩膀,笑的肆意洒脱,“你说是不是,阿步?”
淡云步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平静的双眸骤起波澜,口不择言:“戏……戏子……”
不是疑问,眼前的少年绝对不再是从前那个张小北,他……居然真的恢复记忆了……
少年不置可否地笑睇了他一眼,理了理胸前的衣襟,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