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漫无目的地流逝,瘴气无情地吞噬着残存的意志。
最后一吻落下前,他捧着她的脸,勾唇笑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心里那个柔软的地方突然触动了一下,她睁大眼,想将眼前模糊的影子擦亮,直到他眉眼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时,泪水也跟着无声滚落。
他咬掉手上的皮革手套,用温暖的掌心替她擦泪,四目相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似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嘴唇被他含住的那一刻,胡小瑶突然觉得,那些注入体内的力量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正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寸,温暖而舒适,令她一瞬间痴迷沉沦。
可,这究竟是一场美梦,还是噩梦?
话说东方玄墨一路追逐,总算赶上了赵文斌,两道身影在半空中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杀气纵肆划空,光芒之盛,几欲遮天蔽日。
为了将他活捉,东方玄墨尚不敢使出杀招,但自身强大的法力已经令赵文斌连连败退,令他不敢置信的同时,心中已有惶恐之意。
三首长矛在手灵敏反转,飓风刮起云端上的长袍猎猎作响,东方玄墨抬头,眸中突绽凌厉火光,怒斥:“赵文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速将解药交出!否则,我只好送你去见老秦了!”
他的气势转变的太快,再不似先前的随意潇洒,眉宇间流露的尽是王者般的尊贵和霸气,令赵文斌喉咙一阵梗塞,竟惶然的无言以对。
内伤加外伤已将他折腾的面色惨白,抹掉嘴角的血渍,他强撑着几乎坠落下去的身体,惨烈一笑:“好……好个妖孽!真没想到,你不但毫发无伤地从锁妖链下逃脱,连法力都增倍……不……这不可能……东方玄墨!”他突然伸手直指过去,大吼,“我知道了!一定是有更厉害的妖怪在背后助你!难怪……难怪……哈哈哈哈……”
平静地看着他疯狂大笑,玄墨却显得意兴阑珊,索然道:“赵文斌,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师尊曾经那样宠爱于你,你又是怎么报答他的?从你背弃苍篱门的那天起,在我眼里,你比所谓的妖孽好不到哪里去!没错,我是个畜牲,可你连个畜牲都不如!今日你残杀我的手足,他日也必将遭受同等报应!”他垂眸,苦笑,“清者自清,我不想为我所做的事情解释太多。你说我作恶多端也好,丧心病狂也罢!我只知道,我东方玄墨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师尊教导!且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不想杀你,但若你铁了心不肯交出解药,那我只好陪你去趟鬼判殿,秦广王殿下自会让你了解所有真相,让你做个明明白白的鬼!”
听其一席话,赵文斌一怔,虽说一个妖孽的话不足以为然,可他处处对他手下留情却是不争的事实,之前他折磨他的手段如此狠绝,照理说,一个丧心病狂残害师父的妖孽哪里还会顾及什么同胞?早该怒火冲天地把他杀了!到时候再搜他的身,哪怕闹到他的幻剑山庄也不难找到解药!
倘若反过来说,他为了两只小妖真能放他一条生路的话,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放过?何况,以师父的睿智,又岂会轻易收一只妖为徒?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时隔数月,第一次回想当时的情形,赵文斌猛然感到事情的蹊跷,抬头时,他的目光敏锐一闪,心想:不如先用假的解药试探试探他,若他真愿放他一条生路……
手探进怀中,赵文斌阴鸷笑道:“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他松口,东方玄墨也松了口气,“什么条件?”
赵文斌指了指云层下面的一块平地,傲慢地扬起下巴,目光鄙夷地扫视他,“下去,给师兄我磕上三个响头,解药自会双手奉上!”
东方玄墨微愕,嗤笑一声:“呵!你们这些人类啊,老想着占一只畜牲的便宜!真没气量!不就是磕头吗?得嘞!”
长袖一挥,他潇洒地降落在地面上,刚要挥袍下跪,那厢赵文斌已将一枚精致锦盒扔了下来,随即降落在他不远处。
手一接,东方玄墨目露讶异,后知后觉地笑开一张璀璨笑脸,冲着面容严肃的赵文斌一抱拳,道一声“多谢”,不敢稍作停留,转身即走。
“慢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夹杂着些微好奇,“你,不杀我?”
东方玄墨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杀一个人太容易,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何况大劫将至,赵师兄身为正道领袖,定不会坐视不理。如今人才稀缺,与其杀你解一时之恨,不如将来有幸并肩作战时,看谁先死在前头来的痛快!好了,不说了,谁先死也不能让我兄弟先死,告辞!”
眼看他转眼就飞的无影无踪,赵文斌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瓶,一番思量,他长叹一声,双眸闪过笃定和认真,足尖一点,紧急飞身追去。
一场梦醒,当胡小瑶挣扎着从蒙太郎的胸膛坐起来时,唇角恍然间慢慢地漾出了一抹释然,口中喃喃着:“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眼看日落西山,东方玄墨迟迟不归,胡小瑶心中一紧,终于下定了决心。
比起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能小妖,蒙太郎更应该活下去,只有他活着,才能在未知的将来助虎哥一臂之力,相信没有了她这个大麻烦,他办起事来就不会再瞻前顾后,中同样的奸计了。
何况瘴毒时刻威胁着她的生命,与其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