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眨眨眼,眼前依旧是漆黑的世界,感受到面前女子熟悉的气息,他一怔,面上竟有一丝欢喜:“织梦,你没走……”
“够了淡云步!别再跟我演戏了!说!织梦到底是谁?”
听着她严厉的训斥,行云无辜皱眉:“是你,真的是你!”
“哼!你以为我是傻瓜吗?这种无稽之谈谁会相信?淡云步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司马如月!就算还有别的名字,也只有月痕两个字!是那个被你狠心推向死路的月痕!你别以为假装对我有情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错了!我救你把你安排在这里只是要继续折磨你,不让你那么轻易得死去!”
“我知道……”
面带微笑的三个字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口。
她呆住,望着他眉眼间淡雅的微笑,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从未想过,他还会对着自己露出如水般温和的笑容,这个她发誓要千刀万剐的男人,此刻却令她感到了一丝心疼。
为什么?一个早已经死了心的人,为何还会心疼?
不!她应该痛恨他!痛恨他!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挥了过去,本就身体虚弱的行云顿时倾倒向床的内侧,苍白的脸上惊现红印。
“你知道就好!”她疾言厉色,狠狠瞪着他,“淡云步你给我记着!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织梦两个词!否则我要你好看!”
侧脸隐在阴影中,他再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与此同时,屋外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拔萝卜比赛。
唐千峰铆足了劲就是拔不起九晟剑来,急得是面红耳赤:“啊喂!我说剑兄啊!你这个节骨眼上闹什么脾气啊?”
“咱们不成功便成仁!何况你是剑又死不了!怕个毛啊?”
“喂喂喂!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的力气都要被耗光了!”
“……哎呀我去!累死小爷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唐千峰抹着一头的大汗,目光强烈鄙视着对面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九晟剑,突然剑身又开始猛烈抖动起来,红光乍现。
“喂!你干嘛?”唐千峰吓得跪爬起来,抬头时,陡然后退了两步。
一袭雪裙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笔直的长发垂到腰际,在月光下透着迷离的光晕。娇颜未施粉黛,发间亦不着花钿珠钗,却依旧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眼望去,再难移开双目。
“你……”唐千峰一时局促的连害怕都忘了,双腿不受控制的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假山石壁,他幡然醒悟,“你,不会是师娘吧?”
司马如月疑惑地眯起眼:“你说什么?”
“呃……没……没什么……”
唐千峰哆嗦着嘴唇,眼见她轻而易举地拔起了九晟剑,惊得目瞪口呆。
“呵!你这个小徒弟真够意思,来就来了,还带着贺礼!看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玉指拂过九晟剑的剑身,那触目惊心的红光竟神奇地消散了,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
唐千峰嘴巴张了更大,半晌才抖着声音颤巍巍说了声:“不……不客气……只,只要你把我师父放了就行……”
如月掩唇轻笑:“放心!你师父现在好好的!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呢!”
唐千峰顿时面露欣喜:“真的?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要打搅你师父休息吗?”她反问,语气是不容忽视的决然。
“哦……”傻傻的唐千峰只好唯唯诺诺应了一声,“那明天可不可以……”
这一次她答得爽快:“可以!”
唐千峰黯淡的双眸瞬间又恢复了神采:“太好了!天一亮我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话音刚落,他看着她手里的九晟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抱着剑转身离去。他心想算了吧,那把剑自己都犯贱不反抗,他还能去抢不成?还是赶紧补个觉明天一大早去看师父要紧!
然而这一夜却是无比的漫长。
唐千峰靠坐在假山上根本难以入眠,目光始终注视着不远处的屋宇,看着烛光渐次熄灭,他心酸地嗅了嗅鼻子,喃喃自语:“师父,你该不会被这个女人虐待吧?呃不对,看她的样子跟仙女下凡似的,怎么看也不像心狠手辣的人!她一定是太爱师父了,又看到师父和斩柔姐在一起,是女人难免嫉妒嘛!嗯,一定是这样……”
说着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而黑漆漆的屋内,行云更是浑身难受的无法入睡。
**的疼痛尚在其次,心里的煎熬才是真正的摧残。可是一想到能够留在她的身边,他竟有种前所未有的雀跃。
也许,所有的苦痛只是为了能够彼此相守的未来。
只要能够活着,欲魔的诅咒便自然而然的破解了,不是吗?
好……从今以后,再没有织梦,只有司马如月……
天亮的时候,唐千峰已经迫不及待闯了进来,起先侍卫们还拦住他,直到司马如月远远走来时,方才放他走了进去。
“师父!师父!”
“千峰?”行云深感意外,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偏着头想再听清一些,直到一只手被人握住。
“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唐千峰像个孩子似的激动地痛哭流涕,丝毫不在乎形象,于是惹得身后美丽少女噗嗤一笑:“你们还真是师徒情深呢!这么美的画面,我都不敢看了!”
行云有些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