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不禁失笑,原来这个风间斩柔一直都在人们的眼皮底下,亏他堂堂大将军,竟然找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他漫步走去,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她,一脸的谦谦君子。
“姑娘,你的酒。”
抱着酒坛摇摇晃晃的斩柔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但见他手里递来的酒壶,却眉开眼笑,随手扔了怀里的空酒坛,一把抢了过来,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金雷在对面坐下来,看着这个酒鬼似的女人,苦笑。
自己何尝不想大醉一场,好忘了那可笑的痴心妄想。
“小二!再来两坛!”
“哟!我的爷!咱都快打烊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少废话!”金雷冷喝,毫不犹豫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小二捧着银子两眼放光,连连哈腰:“哎哎哎!爷!您稍等!”
不消片刻,桌上已摆满了酒坛。
斩柔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捧着酒坛喝得好不痛快,很不甘心地哼了一声,顿时扔了酒壶,也抱起来一阵狂灌。
屋外,夜凉如水。
浮云掩映着朦胧的月色,极美。
湖畔的草地上,月光透过湖面的反射洒下点点碎芒,他清俊的眉眼始终展露着淡雅的微笑,周身都似耀着温柔的光。
身畔一股凉气不但没让他感到寒冷,反倒觉得温暖。
“原来做鬼一点都不好玩,不能站在太阳底下,白天也不能活动太久,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到处逛逛。”织梦懊恼地叹着气,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湖面。
行云敛了笑,转头看她,手穿过她透明的身体,心头猛地一凉。
“对不起,暂时还没找到适合你还魂的躯体。不过会很快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织梦眨眨眼,冲他调皮一笑:“你紧张什么?我不过随口说说的。其实做鬼还是有好处的,在大街上我就像个透明人,谁也看不见我,而且遇到一些坏人我还能暗暗惩治他们,别提多厉害呢!”
行云凝视着她,心里虽疼,却被她感染得面露微笑:“是吗?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什么了?”
“很多啊!昨天我还帮助了一位老伯,把一个小偷吓得半死,后来他逢人就喊有鬼,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上次我在林子里遇到了一个失踪的男孩,好不容易才帮他找到家,而且他还能看见我,不过他一点都不怕我,可能以为我是人吧……”
“之前我还见到我爹……”她说着,突然面露哀伤,“他要带我走,我没答应。”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下?”
“我的死,令他悲伤入魔,如今他虽然变得强大,可有时却控制不了自己,怕自己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所以他要回苍篱山继续修炼,好压抑体内的魔性。”
行云满心自责,幽幽叹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爹能重新站起来并且变得如此强大,已经是个奇迹。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她笑睇他,柔声呢喃,“还有你,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要为我担心。其实做鬼真的很轻松的,就像千年前一样,不用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每天无忧无虑,可自在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做鬼了。”
闻言,织梦顿时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啊?好好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是想把我气活吗?”
行云不禁失笑,定睛看着她时,眉眼间流露出深深疼惜,手情不自禁伸向她。
“织梦,如果可以抱着你,那该多好?”
织梦怔了怔,突然调皮地吐吐舌头,做了个可怕的鬼脸:“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比以前丑多了吗?抱着我不恶心啊?”
行云假装搂着透明的她,垂眸温柔凝视,显得极其享受:“没关系,尽情恶心我吧!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抱着一只鬼的!”
“什么?你说我是一只?”
“呃……一个。”
“一个?”
“那,一位好了,一位鬼,一位!”
“哼!这还差不多!”
……
清晨,繁华的闹市街。
各大店铺开门营业,喧嚣声不绝于耳。
大街上,行云撑着一把黑伞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边传来丝丝凉意:“唉!你说这夜晚为什么过得那么快呢?转眼又天亮了!”
“别怕,有了这把伞,再强烈的日光都晒不伤你。”
织梦不禁感慨:“还好你和你的十个哥哥不一样,不然早把我烫成热乎乎的鬼了。”
语出惊人,行云也不示弱:“放心,我是泪做的,只会滋润你。”
噗嗤一笑,织梦看到周围的人群不断地朝身边的男人望来,又不禁苦笑:“喂!你还是少说话吧,满大街的人都在看你呢!”
行云看也不看,惬意地打着哈欠,状似悠闲:“管他的,我乐意。”
“可他们看不见我,会把你当成疯子的!”
“人生能有几回疯?我淡云步这回就疯到底了!”他爽朗一笑,指着一旁的餐馆,揉了揉肚子,“好饿,不如先去吃点东西?”
可织梦撇撇嘴,面露嫌恶:“那家餐馆不干净!”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在那儿遇到个老头鬼,因为吃了那里不干净的东西后来猝死了,告到官府那儿居然也没能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