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她压低着声音唤道。

“嗯……”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您为什么从来都不洗澡啊?”月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陶醉倒是回答的很认真,却只有一个字:“烦!”

真是个奇怪的答案!她又道:“那总该把衣服换一换吧?”

还是那个字:“烦!”

“那……”月痕看着他手里的酒葫芦,又忍不住问,“那师父喝酒的时候不觉得烦吗?”

“就是烦才喝酒的嘛!”陶醉一下子脾气又上来了,狠狠瞪她,“给我跪好!腿分那么开干什么?”

月痕连忙闭紧腿,端端正正地跪好,声音软弱无力:“师父,我究竟要跪到什么时候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学玄元玉虚心法?”

陶醉叹了口气,开始扒身上的衣服,丝毫不避讳她一个女儿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紧接着往湖里一跳,激起一阵狂浪。

月痕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的瞠目结舌,脸红了一大片,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陶醉在水里游了一会儿,探出头来,对着岸边呐喊:“丫头!下来帮师父擦擦身!”

闻言,月痕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肩膀颤抖不止。

怎么办?逃吧!反正他没穿衣服,一时也许追不上来。要是淡云步回来了,她就安全了。

她痛定思痛,终于决定放弃这不现实的修仙梦想,只想逃离这个疯子似的男人。

岂料还没向前跑几步,身后便袭来一道漩涡,将她卷入了湖水中,一直拖到陶醉的身边。

月痕尖叫不止,尤其是看到光着膀子的陶醉,更是吓的几乎晕倒。

“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吗?老实说,连我自己都忘了!”陶醉递给她一块布,似笑非笑道,“来吧!把师父我擦擦干净!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想学的都教给你!”

“我……我不想学了!”月痕颤抖着双手,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的身体,吓的语无伦次,“你……你找别人吧!我不学了!我不学了!”

她狂叫着,拼命往岸边游。再大的侮辱她都能够承受,可让她伺候一个男人沐浴,还要帮他从头到脚擦个遍,这……这分明就是一种折辱!

她使劲游,使劲游,游着游着,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哪里是在水里游啊?分明就是在原地踏步走嘛!

回头一瞧,她惊异地呆住。

眼前哪里还有那个满身污浊肮脏的疯子?大跨步向她走来的,分明是个衣袍素净,身材挺拔的俊朗男子!

天哪!月痕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个死丫头,叫你帮师父擦个身,就那么难啊?以后还能指望你给我养老?”陶醉大步流星走来,随手一块脏帕子扔到她脸上,气呼呼道,“你师父我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难道还会对你个小丫头图谋不轨不成?你这小脑瓜里都装的些什么呢?”

月痕缓缓地将脸上臭气熏人的帕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泪光潸然的脸,苦巴巴地说:“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你师父我是变态神经病啊?”陶醉虽然形象变了,身体不臭了,但脾气还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大骂不止,“蠢丫头!我陶醉百年难得洗一次澡!好心情全被你毁了!走!跟师父回去罚跪地板!”

“啊?又要跪啊?”

月痕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她的膝盖犯了什么大错,在湖边跪了大半天之后,回到禅房,还得接着跪。

陶醉他明显就是个变态!虽然已经把自己清理了干干净净,衣冠楚楚,却还是人模狗样,处处刁难她。这会儿又静静地看着她跪了几个时辰,看样子极其享受俯视一个人的感觉。这……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师父……我还要跪多久啊?”月痕感到膝盖像有无数小虫子在咬,可怜巴巴地仰望着他。

陶醉粗鲁地摸了摸下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怎么知道?”

月痕的脸明显绿了,眼眶霎时一红,悲哀地说:“师父,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她有些确定,此人有严重的脑障碍。

陶醉烦躁地抓抓头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舒服了?我好的很!”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起来啊?师父……我的腿好疼!”月痕揉着膝盖,痛的眉头揪紧,她实在受不了了。

“吵什么吵?你这样不是很好吗?谁叫你没事长那么高?”

“我……我今年都十七岁了,不该有这么高吗?”再这么被他玩弄下去,她绝对会变成天下第一傻。

陶醉偏着脑袋,仔细地想了想,以为能够说出什么高谈阔论来,没想到依旧荒谬:“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高呢?我看着怎么舒服呢?”

月痕两眼发直:“师父,难道为了让你看着舒服,徒儿就要每天跪着吗?徒儿还有起来的那一天吗?”

他扁扁嘴,深刻地点点头,笑道:“等你长大了,有师父这么高了,就不要抬着头看我了!对不对啊?”

月痕彻底陶醉在他的无稽之谈里,垂下头,准备等死。

这时,陶醉却突然扔给她一本书,蓝色封面,看上去极其厚实,最亮眼的还是上面的几个遒劲大字:玄元玉虚心法第一卷。

那一刻,月痕仿佛从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曙光,立刻把膝盖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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