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棱衡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安诚公主。

“你说驸马这些日子在书房?”出嫁之后和顾今夕关系紧贴起来的安诚公主一脸无力的坐在顾今夕对面。

四月的天已经温暖,身上的袄子都脱去,换上了丝薄的衣料,行走时划出优美的弧度,林竹苑的风景是不一样的,有江南的风景也有北方的肃静。

安诚公主拿着杯子,眉宇间有些愁绪。

“驸马已经入朝为官,他上朝的时候公主还在睡觉,散值之后又要为陛下办事,所以才没有碰到。”顾今夕给安诚公主倒茶,明月领着几个丫鬟端着刚做好的点心。

微微偏头,安诚公主的眉头依旧紧皱,许久,她叹气道,“许是我多想了。”

“我这些日子在府里都和他一起用过晚膳,哪怕是我带着晚膳去书房找他,也是没有见到。”

“我忍不住多想,”安诚公主嘴角划出一丝苦涩,她下意识的抓住顾今夕的手,有些许颤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公主下嫁,驸马要纳妾必须要经过公主的同意。

可是公主下嫁,驸马谋得了公主下嫁带来的好处,还想要纳妾?天下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驸马们从不提纳妾的事,却在遍宜坊安置他们看中的女人。

历代如此,遍宜坊这才有外室之家的称呼。

反握住安诚公主的手,顾今夕用缓慢带着某些神秘节奏,轻柔道,“不要多想,驸马是什么样的人,公主心里是最明白的。”

“公主若是不放心,不如我去信给我大嫂。”

“他们是嫡亲的兄妹,自小关系就好,当初大哥要娶大嫂,驸马也没少找大哥的茬。”

安诚公主张嘴,看嘴型她似乎很赞同,但是话到了舌尖吐出来的,她却是颓废的叹了口气,道,“许是我多想了,驸马的性子是极好的,他若是看中良家子,自然会和我说,不会暗中安置在遍宜坊。”

显然,安诚公主并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她转而道,“大皇兄的事,你怎么看?”

也不等顾今夕回答,她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和不信,道,“虽然我在宫里时和大皇兄相处不多,他平日里也总是传出一些失德之事,但是他从未在宫里做出那样的事。”

“而且他出宫回宫,总是会给我们兄弟姐妹带来外面好玩好吃的东西。”

“而且宫外想进宫的女人那么多,大皇兄都能坚定不移。”

“在我的印象里,大皇兄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安诚公主信誓旦旦,她认为是华雯刻意陷害司铭昇,她握着顾今夕的手越发的紧了。

“一定是有人陷害大皇兄!”

眼底神色不变,面上带着写出惊异,顾今夕深思许久,最后她摇头道,“我却是不能相信。”

“为什么?”安诚公主不解,她追问道,“为什么不相信大皇兄?”

抽回手,顾今夕站起来,看着郁郁葱葱的竹林,偏偏飞叶在风中打着圈飘下来。

伸手,刚好有一片葱绿色的竹叶落在顾今夕手上,眸光低沉,思绪偏远,好一会,顾今夕才道,“元和20年八月,姑姑接我进宫,头一天,太子殿下就赐了我一个巴掌。”

说到这里,顾今夕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她强压着心里的怒气。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我才进宫,连姑姑的面也是才见到,就被太子殿下快人快语的一阵贬低,最后竟是赏了我一个巴掌。”

“我与殿下那天是初见,以前从不曾见过,他却偏听偏信的认可了外人的谣言。”

“他养在姑姑膝下,算起来与我也是半个表兄妹。”

“不问真相,只认为自己听到看到的才是真的。”

“我身中奇毒,也并非是我所想的。”

看着顾今夕的背影,安诚公主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她是顾今夕,如果她站在顾今夕的立场上,她想她也会这么想的。

大皇兄那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五指紧握,安诚公主压下心里的阴暗,她站起来,依旧是看着顾今夕的背影,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顾今夕先转身,看着安诚公主笑得温柔坦率,眉目弯弯,她道,“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许是殿下已经改变,我不该以过往的印象来评判太子殿下。”

“恩。”看着顾今夕强露笑颜,安诚公主心里一阵抽搐,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她勾了勾嘴角,道,“说来你也十五了,年底及笄,夫人回来吗?”

一怔,顾今夕低头,低沉的笑声,比之刚才还要让人心疼。

“前线忙碌,母亲哪里能回来。”

“正好杨姐姐也出孝了,我倒是有好些人选。”

安诚公主头一回这么想抽自己的嘴,怎么总是挑顾今夕的伤疤说话。

一时间两人无言,安诚公主有心开口安慰,又怕自己说错话题。

林竹苑里一阵沉默,但是怀王府里,怀王特意为银珰公主准备一个单独的院子。

应该说怀王府里,两位主人各自有一个院子。

怀王要到银珰公主的院子里过夜,还得提前派人通知。

对镜贴花黄。

琉璃镜里的女人十分美丽,但是眼角眉梢带着一丝阴沉。

黛笔轻轻勾出眉形,挡住了女人眼角的冷漠。

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她福了福身,这才走近,低声在银珰公主耳边说着。

“当真?”银珰公主看着镜中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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